第二天,梅念笙又来帮风晓换药,他恰听到隔壁传来的琴声,不由苦笑叹道:“这空空道人一生痴琴,将其他所学都荒废了,他以前老纠缠我讨论乐道,我是不胜其烦。这下遇见琴小友,就把我抛到一边,琴小友耳边少不了聒噪了。”
那空空道人也是怪人,开始纠缠每日过来找琴七谈论乐道,后来索性搬到这院中住下,更是常常在那院中醉心弹奏,有时发出的是美妙音乐,更多的时候都是些烦人的噪音。
风晓本在床上静卧就有些心烦,又常被噪音所扰,更是焦燥难安起来,只是身在别人屋檐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日,梅念笙来检查风晓伤势,听到琴声噪耳,就说道:“你在这里难以静养,伤势反复,这样下去,只怕要落下残疾。”
说着,好似陷入沉思。
风晓也觉伤处反复有些奇怪,他深明医理,知心境和病情息息相关,也知如此下去只怕不妥。
自己小小年纪,实在不想落下残疾,不由盯着梅念笙,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梅念笙像是下定决心,又道:“这样吧,我有一处炼丹用的静室,那里很是清净。我再将药材放入丹炉中,药气蒸出,你随时可以处于药浴之中,伤定然好的快些。”
风晓听了,也是惊奇,他的那本医书之中,却没有这样奇特的治病方法,不由又对梅念笙的医术佩服起来,于是说道:“多谢梅老,只是我还要告诉琴大哥一声。”
梅念笙见风晓不反对,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你腿伤在关键阶段,不要乱动,我去对琴小友说就是。”梅念笙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回了来,对风晓说道:“琴小友已知晓了,他和空空道人正在传心研究乐谱,我们就不要去阻人雅兴,你这伤有些麻烦,不宜久等,我这就送你过去吧!”
说完,亲自抱起风晓,就往院外走去。
风晓听着琴七房间里传来说话之声,隐隐还有笑声传来,他心中大感安慰,想琴七好不容易遇到同道中人,也可纾解心中郁节。
梅念笙抱了风晓走了一盏茶功夫,就来到一个小院前。
风晓看那院门牌匾上写着“丹房重地”几个大字,门口还有两个青年道人看守,心中叹道:“这丹房甚是重要,梅老居然肯让我在里边养伤,真是宅心仁厚,他对我们这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这么好呢?真应了那句医者仁心的俗语吧!”
丹房院中有五口颜色各异的奇形怪鼎,屹立院中,不知何用;院中房间,也不是像其它院子一样方正,团团的围成一个八方形状,丹房就在正中一间,正对院门,但院中有两个池子,都有一人多高的假山,又挡住了院门,显得陈设颇为讲究。
进入丹房,中间有一个巨大丹炉,也没见火源,但炉顶冒出缕缕烟气,里边陈设简单,有一个蒲团,一张睡垫,墙上还有一个条幅,上书一个静字,并无其它。
梅念笙让风晓在丹房中静坐,若是困了,也可躺下休息,说完,就将丹房门轻轻拉上去了。
风晓静下心来,只觉丹炉中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浑身懒洋洋的甚是舒服,不由地多吸了几口,心更觉舒爽无比。
接下来,风晓的饮食都是由童子送进院来,只是丹房颇为讲究,不能在里边进食。好在旁边有一间空屋,里边桌椅俱全,还有便桶等一应起居特具,风晓进了饮食物,又由童子帮助上了厕所,再送回丹房。
过了十几日,风晓渐觉伤势好了许多,心想照此情况,恐怕要不了几日就能大愈,到时就能再和琴大哥一起北去,只是洛老的大恩,恐怕一时也无法报答了。
这天晚上,风晓突然觉得断骨处冒起一股阴寒之气,寒气直透骨髓,比断骨时更痛,一时穷究心中医理,也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