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伏首,白云聚峰,矗立着一位明媚皓齿的黄衣女子,她看上去只有二八芳零,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纪。
她好像什么事也不做,只挎着两把状似圆月的弯刀,显露着她惊魂动魄的身姿。
她又好像在专心致志做一件事情,只醉心地看着眼前的花瓶。
花瓶青翠欲滴,一枝同样青翠的花斜立其中,花只一朵,只是含苞待放,花蕾不知道过了多年年岁,虽总是不开,却只是长青不败,只让人总期待着它真正绽放的一刻。
黄衣女子也正在等这一刻。
突然,云雾骤起,风云变色。
顷刻之间,一道飓风而来伴随云雾急至。
云雾之中,突然露出一个硕大的头颅,迷离如蛇的眼睛露出贪婪的神色,黄衣女子大斥一声,双手祭起,已斩向云雾之中的头颅。
硕大的头颅一闪而失,云雾弥漫,突然一只爪子神出鬼没的一扫。
这一扫,只扫倒了女子眼前的花瓶,黄衣女子花容变色,急扶向青翠的花瓶,速出手,虽抢得花瓶未碎,但瓶中的水却流了出来。
突然蛇眼巨头悠忽出现,张开巨嘴一吸,那倾倒而出的水竟然消失了,不败的花瞬时就枯萎了。
黄衣女子怒火中烧,空中的双剑陡然放大,竟变得如两弯新月一般,迅捷就向云雾中一斩。
这一斩,是天地变色的一斩。
云雾都被驱散一净,但云雾之中却是一无所有。
黄衣女子看着枯萎的花,丢下手中的双刀,跪地痛哭了起来。
远处风风火火走来一个大和尚,和尚见了女子,像是忘却了所有,只驻足发起呆来。
黄衣女子见这和尚好不正经,一股伤心顿时化作满腔怒火,手上微动,圆月宝刀已在手下,漫天刀影,已罩向和尚。
黄衣女子看似柔弱,一击就足以令风云变色。
和尚也是奇怪,只是不停躲藏,他的步法甚是奇怪,人又有些痴傻,却不论黄衣女子如何砍来,他总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躲了过去。
黄衣女子更是怒不可遏,口诵晦涩之语,双手一并,就像一把大剪刀一般,就剪开世间的一切。
正在这时,山上又来了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伸手一拦,就止住了女子的神通。
他脸色淡然对和尚说道:“你放走恶龙,又撞倒宝瓶,理该受重罚,不过你是和尚,对我们道家而言是外人,此地没人可以罚你,你快快去罢!”
和尚呆在原地,慢慢脸上浮出羞愧,他跪下对老道士说:“弟子情知罪重,愿弃佛归道,无论何种责罚,弟子都甘愿领受,望道长不要嫌弃,将我收下,我将来一定会将功赎罪。”
山中,已是道人的和尚拿着一支拂尘,端坐明堂之中。
堂中有苍蝇飞来飞去,他心下烦恼,用拂尘去赶,却总是赶不走,他慢慢心下焦躁起来。
正在心神大乱之中,突然有道威严的声音喝道:
“尘在心中,拂涤外物,如何能除,如何能醒,你入梦深,快快醒来!”
道人蓦然一定,一时如大棒当头,顿时惊醒过来。
他确实已醒了过来,但他却宁愿相信自己未醒,眼前的陌生,曾经的远去,蹉跎的人生,只让骄傲的他只恨自己又空活了如许多年。
这里不是明堂,这里好暗,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道窄窄的门,门外,也是昏暗。
这里只是一件破旧窄小的草屋。
简陋的家具,只显得这里似处在未开化的文明之中,不但如此,这里的一切都似蒙上了一层黄油似的沙,床如此,桌子如此,椅子也如此。
这哪里是山中的的明堂,只是一间荒野中破旧不堪的陋屋。
原来真是一场梦,但这梦却是如此真实,仿佛念念不忘的往事,就发生在昨日一般。
他摸了摸脸上遍布的皱纹,自己确实已经老了,那青春的美梦一去再也不复返了。
突听外乡隐隐马嘶,又有狗吠,忽而驴鸣,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是…….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了,这里是西境荒野,那个叫黄石镇的地方。
他的记忆终于复舒过来,他终于想起,巨大的冰龙从天而降,那柄寒冰魔剑只差一点就被他收伏。
但时间已不允许,他带着最后一丝不甘心,放弃了眼前的魔剑,但他已来不及撤退,只好祭起拂尘拼命抵挡住冰龙毁天灭地的一击。
他不是不想逃跑,但冰龙威压的气势,已不容人再逃路,他没有更更多办法,只好将平生所有能用到的绝招都祭出来护住自己。
他只觉有股谁也不能抵抗挡的力道袭来,拂尘祭出的阵法瞬间告破,他正用最后一道法术来躲避冰龙的惊天一击。
但在这一击下,他的法术像纸糊的一般被摧毁。
这法术也就容许他身子偏上了一偏,他身形瞬间就被震飞出去,他只想已飘飞太远,那一瞬间,他就在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片段。
他也不知飞了多远,似乎在空中他就已昏迷,但他心中一股顽强的意识只提醒他不要睡去。
他一落在地上,竟凭着意志还没昏厥,他必须要服下药,他一服药,神经就已崩散晕了过去。
是谁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