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独孤阳又恢复了几分信心。
只要自己离开这里,就算只剩下一点真力,一切都可以重来,只要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苦心修炼上十年八年,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实力。
独孤阳终于有了应对之策,他每天只练三个时辰,只要有了几分力气,他就用斧子开凿起崖石来。
他要琢出一道登天的梯,从梯子上爬到峡谷上去。
那崖底异力传来,令他心想着赶紧远离,所以他只能往上,不敢往下。
开凿梯子进行了五个时辰左右,他就急着开劈一方容身之地出来,只静静等待即将来临的至暗时刻。
如此安排,他就能不敢依赖于风行斧中的备用真力,只是依靠自身修炼出几分真力来。
这样就让他的损失降到最低,而且可以远离谷底,让那不明的影响越来越弱。
确实,离谷底越远,风行斧受到的异力越来越弱。
他更加确信,是谷底莫名的力量影响了他。
独孤阳靠着顽强的毅力,凿石为道,向上行进了三百丈。
崖顶已不过在数十丈外,他虽是劳累不堪,心中也忍不住得意起来。
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他竟然爬上了三百多丈的悬崖,即将到达胜利的终点。
今天,他已累得不行了,现在也只过去了六个时辰,他却感觉已没有余力再往上了。
看见崖边有一块突出之处,他凿出两步道路来,爬了上去,躺在上边,一动也不想动。
辛苦的工作,食不果腹的生活,让他的体力急剧地消耗。每天几个松果的能量,让他每天工作的时间越来越短,虽有一点风行真力支持,不过身体和真气唇齿相依,他已承受不住如此的繁重的工作。
他躺在岩间一动不动,就像死去了一般。
空中飞来几只秃鹰,不断盘旋,有秃鹰的地方就有死尸,这秃鹰只围着自己转,莫非把自己当成了死尸?
独孤阳心中只觉好气,不过突然之间他又有了几分主意,他将斧子牢牢握住,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盘旋的秃鹰见独孤阳久久未动,就盘旋而下,一只秃鹰来得最快,已近在眼前。
突然斧子暴起,寒光一闪,秃鹰还没来得及啄到肉,自己先被劈成了两半。
一只手抓住了半边秃鹰,竟就着血水,啃食起来。
那剩下几只秃鹰见状,啾鸣着振翅飞走了。
独孤阳将秃鹫的肉生生吃掉,确实,他太过饥饿,他实在是需要这点能量。也许,多一口肉,多一口血,就注定他是成功还是失败。
突然,身后上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独孤阳暗暗心惊,忙转头望去。
只见斜上方横着一颗水桶般粗细的老松树,上面骑着一头硕大的白雕,那雕上骑着一个瘦长的人。
那人穿着宽大的白色袍子,头上也缠着白布,还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笠,漏出一张尖尖的脸,和一双秃鹰般的眼睛。
独孤阳揉了揉眼,他实不敢相信,这个峭壁悬崖上居然还有其他活人的存在。
那瘦长人看着独孤阳,又长叹了口气,脸上带着说不尽的失望神色。
独孤阳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叹气,你难道很失望?”
那白袍人道:“我失望,只是我实在想不到一个快要死的人,竟然能出手杀掉秃鹫,还能生啃血肉”。
独孤阳道:“难道我能杀秃鹫不好?难道我吃点东西妨碍到了你?”
那白袍人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你能杀秃鹫,还吃了它的肉,就能活下去。”
独孤阳心中涌起一阵无穷的怨怒,怒声问道:“难道你希望我去死?”
那白袍人冷冷说道:“我当然希望你去死,而且是死得越快越好,最好死得透彻,不要再爬起来”。
独孤阳更是气急,只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希望我快死?”
那白袍人道:“这悬崖到上边无比险绝,虽离上边只有一二十丈,但你已没有体力再爬上去,若是落下崖去,只有粉身碎骨丧命一途。你现在的处境,叫做上天无门入地无路,早晚是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分别?不单我希望你死,那几只秃鹰也一定希望你快点死。”
独孤阳身体涌起一阵恶寒,心中涌起喧天怒气,震声叫道:“难道你如秃鹰一样,也要等我死了再来吃我的肉。”
那白袍人冷冷道:“我不吃死人的肉,我只想要你手中那把斧子。”
独孤阳忍不住把斧子抱在怀中,像是生怕那白袍人来抢夺一般,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你来抢也好拿也罢,我都没有余力反抗,你又何必要等我死了再拿呢?”
那白袍人不住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以为这样说,我就能救你上去。”
独孤阳气极反笑:“我不需要你救,我吃了这只秃鹫,就有力气爬上去,你若不来拿,我可就不给了。”
那白袍人还是在摇头,叹息道:“活人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我先去谷底办点事,回头看你是死是活,若你死了,我就来取你的斧头。”
说着,巨大的白雕振动双翼,载着白袍人向山谷下方飞去。
独孤阳见白袍人越飞越远,终不可见。他心中暗自后怕,一时吃秃鹫的恶心,竟化为无穷的动力,又拼命凿起登天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