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山野岭的,又是粮食匮乏的时候,饭都吃不饱,哪来的酒?
祝潇潇道:“镇上的酒肆都关门了,你去哪里吃?”
曹能双眼一瞪,大大咧咧说道:“咋,这汀元县还没一两个富户了?咱们抢了他家酒窖便是!”
祝潇潇:“……”
大兄弟,你很有当山贼的天赋啊。
祝潇潇哭笑不得,转身从石头后面摸出个包袱来,在曹能好奇的目光中拆开,递出一只荷叶鸡道:“很久没吃东西了吧?给。”
说完,又取了一囊水给他。
看似从包袱里拿出来,实则是直接从空间里掏。
曹能呆呆看着手里热气腾腾的鸡,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野蛮的撕开层层荷叶,扯下鸡腿就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哭道:“好吃,真好吃!”
齿缝间还涌着血沫,一看就伤的不清。
也不知和着油香的鸡肉往下咽,是个什么滋味。
祝潇潇摸了摸肚子,一时间也觉得饿,索性又取了只鸡,与曹能对坐一处,大口吃了起来。
刺目的骄阳过了正中,逐渐往西偏斜。
祝潇潇吃下半只就觉得饱了,正打算将剩的半只包起来,一抬头,见曹能正直勾勾盯着看,于是抬了抬手,示意他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诶!诶,哪能啊!”
曹能忙不迭的接过手,还未塞到嘴里,吸了吸鼻子眼泪又滚了下来。
祝潇潇:“……”这孩子,还挺多愁善感的。
“自打兄长死后,再没有人对俺这么好了……”
曹能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脸上的血被他涂的乱七八糟,越发骇人了。
祝潇潇实在看不下去,拧开水袋递给他道:“你先洗洗吧,这水干净,对伤口好的。”
“唔!”曹能乖乖点头,在祝潇潇的帮忙下,清洗了身上大部分伤口,又将剩下的水一股脑喝干净,这才抹了把嘴大喊一声:“痛快!”
那模样,活像是灌了三斤女儿红似的。
祝潇潇不由笑起来,又从包袱里取出草药和买来的麻布,草药碾出汁子均匀贴敷在伤口处,麻布撕成条,依次缠绕包扎妥帖。
做完之后,祝潇潇舒了口气,再看曹能,人是不哭了,眼珠子却定在她身上动不了了。
“怎么?”祝潇潇挑眉。
曹能吸吸鼻子,粗声粗气道:“大姐头你……你像俺嫂嫂。”
嫂嫂?
祝潇潇不解其意。
曹能忙解释道:“大凳家爹娘早逝,是兄长一手将俺带大的,后来有了嫂嫂,俺就像是……像是又有了爹娘,俺嫂嫂疼俺,兄长也疼……”
他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祝潇潇沉默听着,并没有取笑他的意思。
“后来呢?”
曹能抹了把眼泪,闷声说道:“后来,那虢州刺史蒋毕舫的女婿,他家堂弟看上了俺嫂嫂,强行霸占了她……俺兄长去救,被他们活活打死,俺……俺还不知道,还跑去县令那里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