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也跟着说:“是啊,说不定有人将脏银偷偷藏在货船上,王老爷根本不知情。”
宁瑛模棱两可地点了下头。
她不了解王九华,做不出结论。
“李公子,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何事?”
“帮我寄一封信到京城。”
李砚如颔首,“愿意代劳,但不知是要寄给谁?”
宁瑛觉得此事重大,一定得让王婳裳知道,于是说:“寄给宁府大小姐,宁瑛。”
做完这一切,宁瑛准备回家,李砚如亲自送她从县衙后门离开。他如此体贴,宁瑛受宠若惊。
“李公子,今次麻烦你了。”
宁瑛不是个喜欢讲场面话的人,但这次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李砚如。李砚如看着她专注的眼神,莫名其妙红了耳根,低着头窘然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上次王姑娘帮我在余大夫面前说话……”
“这不算什么。”
宁瑛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李砚如却一脸正色,“算的。我们全家初来香河县,人生地不熟,王姑娘是砚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天气晴朗,日光明媚。
芝兰玉树的年轻公子立在台阶上,神色谦逊诚恳。许是他眉宇之间的气度太过高雅,宁瑛心头一顿,不禁漾开一抹笑意,“嗯,其实李公子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李砚如初来乍到,她又何尝不是?
*
相隔香河县不算太远的京城,浓厚的云层遮蔽,天色暗淡无光。
宁府亦是笼罩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
宁夫人为此事奔波,已经累倒在床。宁霓守在宁夫人身边伺候,默默流泪。宁绩一大早出门去了,说是找同窗帮忙,打探情况,只剩王婳裳一个人苦苦支撑。
她一边要照顾宁夫人宁霓的情绪,一边还要密切注意着元问衢的动向。稍有不慎,宁仲常就要遭殃。
这些日子她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本就纤瘦的身子,愈发柔弱,仿佛风一吹就要跑。
“小姐,外面有个小厮来送信,说是给你的。”
陌冬将信封双手递给王婳裳。
王婳裳奇了怪,谁会给她寄信?展开信纸一瞧上面的内容,登时脸色白了三分。
她仿佛力气被抽干,颓然跌坐在凳子上。
陌冬忙问:“小姐,怎么了?”
“没……没事……”
王婳裳怎敢告诉陌冬,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仅宁瑛的爹因库银案入狱,她自己的爹也生死难料。
王九华是个重利的商人,曾经看上了别人家一块地皮想买,贿赂官员、雇佣地痞,用尽损招。但王婳裳觉得,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她爹没那个胆子去做。王九华具体怎么受到牵连的,又是怎么发现官银是通过他的商船流出,恐怕要询问主审官员才能知道。
思及此,王婳裳饭都顾不得吃,叮嘱了陌冬几句,叫上馥秋,准备去求见徐澈亭。
这个时候能帮助宁家的,除了他,王婳裳想不出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