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没有功名傍身。”
“功名可以考嘛……”
王婳裳在门外叹气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敲了下门框,“母亲。”
宁夫人赶紧收起花名册,“不是出去看马球了吗?怎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婳裳对一旁的媒人使了个颜色,“劳烦婶婶借光,我想和母亲说些私房话。”媒人眼珠子一转,揣着手点头,“明白,明白。宁夫人,老婆子改日再来。”
宁夫人送走媒人,转身看着自己女儿,不解道:“阿瑛,你有什么事要把人支走才说?”
“有关宁霓的。”
王婳裳把立在左右的丫鬟都叫了出去,将门一关,这才郑重地问:“母亲,我想知道宁霓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宁夫人瞠目结舌。
她语气都打了个结,“不不不是?你好端端的突然问这个干嘛?”
王婳裳步步紧逼,“我只想知道,宁霓她是不是我亲生妹妹。”
这句话无异于石破天惊,宁夫人踉跄了几步,震惊无比,“你……你从哪里知道的?”
王婳裳叹气。
她上前去拉宁夫人的手,双手握住,恳切道:“母亲,你可知皇上前不久下令,让大理寺和刑部四处搜寻流落民间的公主?现在两边都查到了一些眉目,如果查到公主就是宁霓,我们宁府岂不是又要遭受无妄之灾?”
“他们已经……查到了?”
“迟早的事。”
宁夫人像浑身力气都被抽走,瘫坐在椅子上。王婳裳赶紧上前扶住她,急切地问:“母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你和爹……真的进宫偷公主了?”
宁夫人立马驳斥:“怎么可能!”
王婳裳倒了杯茶地给她。宁夫人接过青瓷茶杯,手微微发抖,茶水都险些洒出。
她润了润嗓子,道:“宁霓的确不是你亲生妹妹,她是……路边捡来的。”
宁夫人回忆往事,细节仍然记得清楚。当年她查出怀有身孕,和宁仲常十分高兴,可后来大夫说这个孩子气血不足,恐怕保不住,宁夫人和宁仲常顿时愀然无乐,心事重重。
临近傍晚的时候,夫妻二人唉声叹气地从医馆回来,遇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女子。
数九寒天,隆冬腊月。年轻女子穿着夏日单衣,唇色冻得发紫。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那女婴又饿又冷,撕心裂肺啼哭不止。
宁夫人看不下去,叫住女子,准备给她施舍一些银钱。那女子看起来精神状况很差,她见宁仲常和宁夫人面善,直接要将孩子送给他们。夫妻二人当时膝下已有宁瑛,自然不肯再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婴,岂料那女子料定宁氏夫妻心软,将孩子往边路一扔,头也不回的飞奔离开。
这么冷的天,将女婴扔在这里不管,很快她就会被冻死。
天色暗淡,来往并无行人,万般无奈,夫妻二人终究善良,将女婴带回府中。至于偶遇的那名女子,宁仲常打听多年,一直都没有下落。
再后来,宁夫人腹中孩子果然没保住。算了算年岁差不多,二人便顺水推舟将捡来的女婴当未出世的孩子抚养,取名宁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将宁霓视如己出,这段秘密的过往也只有二人知晓。
宁夫人说完,深深地叹气,“当初我和你爹说,宁霓这孩子长得一脸富贵相。没曾想,她会是当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