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焦急万分,拜托懿华一定要帮她打听到内幕。傍晚出宫,她突然发现孟千悲的轿辇也从偏门出来,看样子似乎刚给靖德帝炼制过丹药。
她站在宫门旁,正准备目送国师离开,却不料孟千悲的轿辇突然停住。
少顷,一个小道士匆忙跑来,奶声奶气地道:“宁姑娘,我家师父请你过去叙叙话。”
王婳裳受宠若惊。
她只当孟千悲又想到了互换灵魂的方法,提起裙摆小跑过去。
华丽的轿辇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缂丝攒花的窗帘卷起,露出孟千悲那张一贯冷清矜贵的高傲容颜。
他蹙着眉,似乎有些不安。
“你现在是宁姑娘还是王姑娘。”
王婳裳悄声回答:“后者。”
犹豫了片刻,孟千悲仍问道:“你今日可是为了嘉宜公主来的?她有给你说为什么哭吗?”
王婳裳愕然了瞬间,摇摇头,“我都没有见到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她拒之门外。”
孟千悲为何对宁霓如此关注?王婳裳正想深询,孟千悲便自顾自地说:“我方才去给陛下进贡刚炼制的清心丸,陛下头风发作,很不好受。他疼痛间迷迷糊糊呢喃,我隐约听到嘉宜公主、和亲等等的字眼,越想越觉担忧。”
光是“和亲”二字,便让王婳裳神魂一颤。
孟千悲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联想到胶着的战事,她惶恐道:“莫非……莫非是要宁霓去和亲?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
“慎言。”孟千悲让王婳裳噤声,“这可是宫门外。”
他眉头紧皱,“此事你需得尽快让宁御史打听。假的还好,虚惊一场罢了;倘若是真,需得尽快想办法阻止。”
王婳裳感激涕零,“多谢国师提醒。”
“国师”的尊称让孟千悲从情绪中抽离,他立马又变得高冷不可接近。放下车帘,在王婳裳的目光中离去。
王婳裳一路上忧心宁霓,又在想办法,最后才觉着不对劲儿。
孟千悲对靖德帝言听计从,仿佛看破红尘,一切事都置之度外。听说太子的遗体还是他亲自去超度,守口如瓶恍若无事发生。这样一个如神明淡薄的人,竟会因为宁霓在宫中哭泣,而去探听消息,王婳裳觉得有些奇怪。
但当务之急是弄清宁霓究竟是怎么了,别的不做他想。
王婳裳回家后,立马将此事转告宁仲常。宁仲常表示明日上朝查查情况,宁夫人则不停摆手,连说他们胡思乱想。
“陛下还不容易找到静妃和他唯一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又将女儿送出去?宁霓那样娇弱的孩子,如何在茹毛饮血般的北狄生活下去?他这不是明摆着让宁霓去死吗?”宁夫人越想越不可能,“一定是国师听错了!”
王婳裳抬眼,望着宁霓曾经居住的院落,喃喃自语,“……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