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霓笑容腼腆,看起来像一只纯洁可爱的白兔。但只有宁绩知道,这兔子张开嘴,全是恐怖的獠牙。
待斛律光离开,宁霓慢慢来到宁绩面前,叹息道:“弟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回到你三个问题。当然,你也可以不问,但结果都不会改变。”
宁绩沉默。
风越吹越冷,他全身都仿佛冻僵。少顷,才颤抖着开口,“你为什么会扶桑语?和这些扶桑人有什么交易?”
“这是两个问题。”
宁霓也确实憋太久了。
趁着今晚夜色迷离,她打算向宁绩吐露一番心声。
“因为我母妃。母妃的外祖父是扶桑人,在扶桑给她置办了许多商铺。这几十年来,虽然我们没有涉足,但一直有人与大元联络。母妃故去后,扶桑人便找到我继承家业。”
宁绩愣住,“就这么简单?”
静妃的外祖父是谁,宁绩不知道,但静妃确实有外族人血统的传言。如此看来,这些都是真。
宁霓又说:“至于我和扶桑人的交易……”她看向斛律光的方向,蓦然一笑,“我会去扶桑避避风头。只有我。”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让斛律光活下来的想法。
北狄人是恶心的、下贱的、野蛮的。稍微从指缝里露出一点欢喜,便足以令这些蠢货疯狂。斛律光作为一员大将,脑子却比猪都不如,这也是宁霓为何苦苦哀求靖德帝,指名道姓斛律光作为迎亲专使的原因。只有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才更容易让她拿捏。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除了你……我的弟弟。”
宁霓再次朝宁绩露出惋惜的目光。
宁绩默然了片刻,突然心有所想,“扶桑?当初永乐王盗窃的第一批官银,便是与扶桑人交易。”
难道宁霓在国库失窃的案子里,也扮演了角色?
宁绩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宁霓挑眉,“……这是第三个问题吗?”宁绩也不知道问哪一个了,他摇了摇头,随即才道:“自从你知道一切后,有没有片刻……片刻将我和宁瑛,当做亲人。”
宁霓目光看向远处。
她脑海里闪回过宁瑛牵着她手在雪地里一步步走、宁瑛教她放纸鸢、宁瑛在她面前练武、宁瑛在她五岁那年英勇的从受惊的马儿上救下她、一桩桩,一件件,无比清晰。她的耳畔,甚至回荡着宁瑛的那句话——“妹妹别怕,姐姐永远都会保护你。”
“我相信她言出必行。”宁霓微笑起来,“你知道吗,她知道我要嫁去北狄,在那么冷的夜晚,披星戴月赶来京城,就为了看我一眼。”
宁绩身子颤了颤。
他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瞪着宁绩,“你……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瑛”一直都在京城不会有星夜兼程赶来一说,倒是那位在香河县的“王婳裳”。所以宁霓也知道她们灵魂互换的事!
“对呀,我知道。”
宁霓俏皮地眨眨眼,“但是第四个问题,我拒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