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子江瞬间抬起眼眉。
“展沉。”陶林抛出了两个字。
“你什么意思?”余子江猛然一惊,直接直起了身板。
“女鞋是39码,但展沉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他的脚步骨骼发育不比成人,完全可以穿进鞋楦头不太宽的女鞋里。我们刚刚穷追不舍的嫌疑人,穿的是宽松的外套,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准确辨认他的肩胯比。”陶林说。
“就犯罪动机来说,展沉和展玫的动机是一致的——都是暴力收债导致的仇恨。”他接着说。
那个人刚刚灵活地翻越扶梯,动作的流畅程度不像个女人。但如果那家伙是个十二岁的男孩,就很有可能做出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了……
最关键的是,与连环坠楼案关系最密切的展玫,今天一直没有离开警方的视线。而她的弟弟展沉,却恰好出现在贝多芬KTV大厅里弹钢琴。
这么说来,郑萱坠楼案发生之前,在安琪咖啡厅里弹钢琴的,极有可能不只展玫一个人,还有展沉。
“你是不是荒唐了点陶老师?”余子江只是一声苦笑。
“再说了,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发现展沉在郑萱坠楼案发期间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任何证据。”余子江又补充道。
“那个孩子真的不简单……”陶林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继续张口,只是紧皱着眉头,望着人声鼎沸的夜市出神。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被主观情绪所左右,但每次与展沉见面,陶林都能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非同寻常的气质。
这种独一无二的气质急剧压迫感,甚至让陶林不太好受。
在他看来,展沉可以说是个实打实的高智商天才,但他的神情、语言……透露出的并不是单纯的冰雪聪明,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缜密到了各种程度。
就在他发愣思考的几秒钟里,余子江举起了手机,开始向队里前来支援的同事说明情况、然后交代新的任务。
“赶紧把商场的监控录像调会局里,找到一个全身黑运动服的嫌疑人,我刚刚全程追着她跑,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身影。”余子江说道。
“找到以后,让人给她画像。”他补充完最后一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人已经跑掉了,不过还好……商场里监控录像一定特别多,有很大几率拍到她的模样。”余子江转头对陶林抬了抬脖子。
“展沉的事儿我们先放在一边,找前玉洁问话,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他说罢,缓缓地转身。
“走吧。”然后拍了拍陶林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别再看着夜市发呆了。
“如果这是一个常规的案子,你兴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判断错误的余地,但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之一是展沉,那你的推论就绝对不能踏错一步。否则,这他来说,将是今后漫长的大半生,都无法被弥补的疼痛。”余子江突然变得极其严肃。
“明白了。”被压得混浊低沉的声音,让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一句提醒,而更像是长官的训话。
陶林缓缓点了点头,最终接受了余子江的提议,心有余悸地跟着他离开。
两人重新回到贝多芬KTV的时候,警员已经把乔玉洁安置到了安全的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