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的脸颊上有细小的锐器划伤,额角上也有撞击的痕迹,这些伤痕正指向一个事实——她的身上发生过打斗。”最后他说。
余子江低头扶着下巴,沉思了几秒,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夏艺卓出于保护华鑫酒店纵火案目击证人的目的,主动为关雨花顶罪,并且借此机会扩大案件社会影响,将纵火案重新摆在世人面前。他做的选择是一举两得的,这样的解释也确是非常合理的。”
“一个假的嫌疑人,是不可能完美讲述现场犯罪细节的,他们的说辞里通常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现在想来,夏艺卓一直在和我们打太极,不断回避警方提出的、关于案发现场细节的问题。其实就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上的破绽。”陶林接着补充道。
夏艺卓的确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只要不涉及案发现场的杀人作案细节,他都可以自圆其说。再通过一系列带有【攻击性与暗示性】的挑衅说辞,就可以将警方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转移到自己身上。
“我们得找个几乎再去问问他,看看他的说辞到底是不是足够流畅。”陶林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要见到夏艺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他的身份特殊,身上又背着那么多罪名,对他的审讯一波接着一波,好像永无休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第一刑侦支队去见见他。
“虽然还没有轮到我们直接和夏艺卓对话,但到监控室里看看情况还是没问题的。总之,我们先去看看夏艺卓的情况吧。”
余子江没有考虑这么多,他直接利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示意陶林和自己到监控室见见正在被审讯的夏艺卓。
两人并排沿着走廊一直往前,最后拐进了监控室。莫时秋坐在玻璃窗前,透过这面巨大的落地窗子,余子江一抬眼就能看到审问室里夏艺卓的情况。
他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铁椅上,没有警员坐在他面前问话。
“哎,怎么不审了?”余子江抬了抬下巴。
“休息阶段,带回还要再审一轮呢。”莫时秋回答余子江道。
陶林歪头,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审讯安排表。
审问室里每隔两小时能有一次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样的轮番审问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十点。
审讯夏艺卓的警员们可以轮班上阵,但夏艺卓始终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这高压的质问。
陶林一下皱紧了眉头,猛然觉得夏艺卓有些可怜。
可这种施压手段在警局里是非常常见的,疲惫感和压迫感会快速消磨犯罪嫌疑人的意志力,直到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得不乖乖吐出实话来。
夏艺卓既然选择把棋运到这一步,这样的后果便是必然。
都是为了贺扬,为了十年前的真相,他最终成了踏进地狱里的人。
实在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