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汝林好奇地往灶房走,肉香愈发扑鼻。
他也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想他也曾是大户人家出身,不愁吃穿。
结果,一朝变天,风云更迭,现在吃饱饭都是奢侈。
今天,他终于领到了这学期的工资。
想着这笔钱回头也会被两个败家子给骗走。
他心一横,打算直接去镇上买点肉米,给一家人打打牙祭。
他还想去野味儿馆吃一顿,喂喂肚子里的谗虫。
可走到半路,想着萧惟年的媳妇儿都快五个月了。
有了孙子,家里又多一笔开销。
大人无所谓,孩子可不敢亏待。
萧汝林又折了回来,一路都在盘算着怎么把钱藏好,免得王凤清耳根子软,没两天保管就被两个儿子骗走。
养不教,父之过。
作为村里文化最高的人,却教育不好子女,这是萧汝林心里的最痛。
甚至还影响到村里的孩子。
有人觉得,他连自己的子女都教育不好,怎么可能教育得好别人的孩子。
因而,开源村能坚持来上学的孩子少之又少。
误人子弟,罪过啊!
萧汝林叹息着走到灶房门口,见做饭的人是萧惟年后,整个人愣住。
要说萧惟民这个小儿子,有时心血来潮,表现表现他还相信。
萧惟年,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浑小子!
从小到大,都不讨人喜欢。
尤其是近几年,翅膀愈发硬了后,他都不敢说了。
多说几句,那逆子真有可能对他动手。
听到脚步声,萧惟年回头,表情也愣住。
厨房门口的男人,背光而立。
清瘦,严肃。
是他的父亲。
前世,他们父子关系一直很差。
他和姜莉离婚后,他爹就对外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之后,他爹也真的做到了。
那怕病重,也没让他回家。
直到咽气,才留下最后一句话:“让阿年好好做人……”
上一世,是他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萧惟年鼻头酸酸的,哑着声音喊了声:“爹!”
萧汝林回神,特别不习惯地点了点头。
心里却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他好像有几年没听萧惟年喊过‘爹’了。
父子二人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但今天的眼红,意义不一样。
二个人表情都很复杂,尴尬又不知所措,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萧汝林朝锅里看了眼,“你做的?”
“嗯。”
萧惟年主动说:“野味儿馆学的,今天和大壮他们上山弄了些野鸡野兔,想做给你们尝尝。”
“好,好好好……”
萧汝林到底没忍住,侧身擦了擦眼角,“这烟有些熏眼睛。”
萧惟年:“那您去外面等着,马上就开饭。”
“好,好好好……”
萧汝林又是一连几个好。
退出灶房,他猛掐自己大腿一下。
不是梦!
确实是他家惟年!
萧汝林差点喜极而泣,从不搞迷信那一套的他,不由在心里将列祖列宗和各路神仙都感激了个遍。
老天有眼,他儿终于懂事了。
突然,他心又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