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在顷刻间摔落在地。
被烫到肌肤的苏恬浑然不觉,连痛意都感觉不到, 像是被抽走灵魂, 呆愣在原地。
许是太过自大, 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所以无法找出应对之策。
这种感觉像是处在阴沟的老鼠,突然被阳光笼罩,并不觉得温暖,只剩下恐惧。
顾权嗤笑:“如果我没发现,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找人绑架我?还是敲诈我?或者让我染上赌瘾,再设计我败光家产?”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苏恬反驳他,蒙上水汽的眼睛,展露出真诚之意。
她自回国以后,不再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更不会在现下的环境做出违法的事。
但是顾权不信。
他掐灭燃到尽头的烟,一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胃部就在翻滚。
“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了。”他没心情再看完这场戏:“戏演够了,你可以离开了。”
慌不择已的苏恬,出于惯性跪在他脚边,揪住他一截裤脚:“阿权,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照做,他们会想尽办法折磨我!”
她的跪姿太过熟练,顾权又想起资料上的照片,眼底浮现出浓浓的轻蔑及厌恶。
“我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他抬起右脚避开,将她视作蛇蝎:“更不是你的主人。”
苏恬不断重复‘她是被逼的’,除此之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她哭到眼睛红肿、双肩颤抖,却不见他的怜惜:“阿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配么?”顾权收回视线,只觉得多看她一眼都脏:“我给你十分钟收拾行李。”
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苏恬不甘心极了,只有跟他到隔壁次卧,跪在门外不停敲门,不停述说她的委屈。
她妄想顾权会顾念旧情。
但当保姆拖着行李箱,连同她一起推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霖城虽有回温的趋势,但冬季还未结束,四面拂来的风,依旧携着一阵阵寒意。
周遭的树木被吹得簌簌作响。
仅穿一套单薄睡衣的苏恬,紧紧抱着双臂,望向二楼的方向。
不知站了多久,紧闭的房门总算被打开,只可惜出来的人,并不是她想见的人。
“小姐。”保姆听见声音才发现遗漏掉她的手机:“你的电话响了。”
“嗯。”苏恬看一眼来电显示,有气无力的摁下接听:“宋臻?”
“苏恬,你他吗太贱了!”宋臻劈头盖脸一顿骂,张口闭口都是biao子之类的字眼。
他警告道:“你他吗别让我在霖城看见你!否则,老子送几个男人让你玩个够!”
一阵挂断声拉回苏恬的思绪。
她想到某种可能,指尖颤抖的翻开通讯录,给其他朋友打电话。
接连拨出五个,皆无人接听,嘟声似魔咒般缠绕着她,让她整个人像是坠入冰窖。
她清楚听见面具破裂的声音。
而辛辛苦苦营造的人设,亦在这个傍晚,被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