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想了想,还是提出了折中的办法。
于是,牛智信家就跟赵大头家换了位子,紧挨着叶家打了地铺。
牛恒躺在牛家的地铺上随时都能看到素雪,这才安静下来,因为喝了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素雪并不知道两个老太太商量的话,从牛家回来之后,便坐在地铺上休息。
汪泽然抱了永安坐在素雪身边,不时地瞪一眼垂头打盹无所觉的素雪,再瞪一眼已经睡着的牛恒。
洞里的妇人孩子倒腾位子,洞口的汉子们却一刻都没有放松下来,撑被子的汉子已经换了两班。
撑着的被子越来越沉,汉子们便拿木棍从里边向外拍打,把落在被子外面的蝗虫震落,拍打完果然就感觉被子轻了许多。可没一会儿就又沉重起来,再用木棍向外拍打。
不知过去了多久,六家人坐在昏暗的山洞里,听着外边依旧响亮的隆隆声和洞口被子上传来的沙沙声,心里越来越不安,越想越害怕。
牛老太看看铺上的牛恒,忽然悟到了什么,猛地跪在了地上,嘴里喃喃地祷告:“求土地爷恕罪,求土地爷恕罪。”
王老太一看,也虔诚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
遇到蝗灾要拜土地爷的,还是老年人有经验,洞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下去一起祈求:“求土地爷恕罪。”
四盛和牛智信正关注着洞外的情况,拿着木棍敲打着再次变得沉重的被子,忽然感觉身后的动静有些不寻常,忙转过身来。
见山洞里的众人都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一眼望去连小孩子都被大人带着跪下了,只有在洞口的他们这几个人站着。
隐隐听到众人口中的念叨之词,四盛有些疑惑,就听牛智信开口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跪在前边的赵老大敬畏地道:“信爷爷,这不是出现蝗灾了吗?咱们没有香案,大家只能这样拜土地了。”
<b/> 王猎户一听,忙也跪下道:“对,这是规矩,这一慌神把这么重要的规矩都忘了,求土地爷恕罪,求土地爷恕罪。”王猎户边说边磕下头去。
张屠户看看众人,再看看牛智信和四盛,也跪了下去。
牛智信弯了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其实他内心是想要拜拜的,六家人一路遇到这么多不顺,难保不是哪里惹怒了土地爷,现在遇到蝗灾,这也许就是土地爷给他们警告呢。
可看见四盛越来越难看的脸,牛智信又不确定了,四盛的见识总是比他们这些人高一筹的,看四盛压根就没有跪拜的意思,而且好像还在生气。
见四盛迟迟不说话,牛智信便小心地问道:“四盛,你看这?”
四盛重重地从鼻子里呼出两口气,高声问道:“信叔,我们要让土地爷饶恕我们什么罪过?”
“这个……”牛智信被问住了,这是从老一辈那听来的规矩,谁曾想过要问个为什么。
“蝗灾就是土地爷给的惩罚,能降下蝗灾肯定是我们犯下了罪过,惹怒了土地爷,大家一起祷告,让土地爷饶恕我们。”
听了牛智信的话,洞里跪拜的众人都重重地点头,祷告声更大了,跪拜得也更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