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齐大姑娘今儿白天水喝太多了,半夜肚子疼,起来上茅厕,一看灶房内有人,便是从后门凑出一颗脑袋来,问道:
“姣姣儿?你半夜三更的还不睡,这是做甚?”
话还没落音,就被盛姣姣扭头过来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原本那个长得宛若小仙女一般的姑娘,这会子脸上全是黑色的烟灰。
她想睡觉,又没法儿睡觉,一直看着火,于是整个人的精神都很萎靡。
可把齐大姑娘心疼坏了。
盛姣姣有气无力道:
“我从东营里带回来了一些治疗肺咳的药,想给大舅熬了,现在还没熬好。”
宫廷秘方上说的,是将药材熬成药丸了之后吞水服,盛姣姣就原样保留了这样的服用方法。
她觉得应当不难。
上辈子,大泽出现了个国师,就是没事儿专程观星象,一张口能断大泽福祸的那么一个人。
闲来无事,就专程给宫中的女子制作各种药丸。
也姓盛。
那个时候,她已被殷泽册立为太子妃,谭戟在治寿郡和属国正打得水深火热,盛姣姣和殷泽在帝都的脚跟,也已经站稳了。
那宛若筛子一般,到处都是眼线的太子府,被盛姣姣整顿了个大半。
看似花团锦簇的日子中,一切都在朝着明朗的方向发展。
入了夏,曾经的废太子,现今的皇帝突然迷上了炼丹,国事渐渐由殷泽把持。
盛国师就是从那个时候出现在帝都的。
盛姣姣那时候看他,只觉得这人除了蛊惑皇帝炼丹之外,似乎没有任何的本事。
但也正是盛国师的蛊惑,殷泽才能一步一步的将大泽政权,慢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一日,殷泽在府中密会盛国师,盛姣姣闲坐在侧,神情有些恹恹的。
她没怎么仔细的看那国师的脸,只端坐得腻烦了,身子一侧,手指撑着额头,在夏日的暑气中,莫名有些头昏脑胀,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
“今日解暑的药吃了吗?”
殷泽正与盛国师聊着皇上新练的丹,身子往后一侧,看向盛姣姣。
她猛的回过神来,抱怨道:
“那些汤汤水水的药,实在是太苦了。”
“可是不吃,身子整日里这样乏下去,可是如何是好?”
殷泽看着盛姣姣,满脸都是宠溺的笑,他伸手,握住了盛姣姣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柔声道:
“这太子府里,离不开你。”
旋即,侍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跪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将药汤双手举过头顶。
盛姣姣觉得十分恹弃,挥了挥绣着金丝团菊的衣袖,
“端下去吧,苦的让人眼昏。”
从幼时起,盛姣姣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是极为讨厌喝那种汤水一般的苦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