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叶安澜低眉垂眼的跟着邱杏儿一起行礼,“见过老夫人、夫人、各位小姐。”
白老夫人微微蹙眉,但却没有把肚子里的疑问说出来,她微一抬手,“不必多礼。海棠,去给这两位姑娘搬锦凳,芍药,你去把首饰拿出来给孩子们过过眼。”
叶安澜和邱杏儿道过谢,欠着身子小心翼翼在锦凳上坐下,等着白家的两位姑娘查验首饰。
两位白姑娘谢了祖母和母亲,这才手拉手一起过来看首饰。
邱杏儿生怕两位侯府小姐挑剔,她会交不了差,所以一直神色紧绷,双眼直直盯着首饰匣子。
叶安澜就比她放松多了,她小幅度的转着头,悄悄打量白家的四位女眷。
迅速扫了她们四个每人两眼,叶安澜又用同样的方式,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开始仔细观察屋中的丫鬟婆子。
屋中一共站了两位嬷嬷、两位年轻媳妇、六个正值妙龄的漂亮丫鬟,从她们各自的站位来看,她们明显各有各的主子。
叶安澜不会读心术,没办法从别人的脸上看出对方是忠是奸,也没有李z那份观察入微,从别人一举一动判断对方是否有什么违和之处的本事。
她唯一能够倚仗的,也就只有她自认十分靠谱,但却总被裴怀玉吐槽纯属主观臆断的第六感了。
叶安澜正想着怎么才能让这些丫鬟仆妇全都和她对对眼,白大姑娘就盯着叶安澜腰间荷包发出一声轻咦。
她是在拿首饰往妹妹头上比划的时候,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的叶安澜腰间荷包,这一看,那熟悉的图案、颜色和布料就吸引了白大姑娘的心神。
“怎么了姐姐?我戴这个不好看?”白二姑娘眨巴着水润乌黑的大眼睛问。
“不是,不是。”白大姑娘把手里的簪子放回匣子,然后快走几步来到叶安澜身边,“这位姑娘,你这荷包绣的可真好,能让我仔细看一看这上面的花样和针法吗?”
这孩子还是年轻, 纵使已经努力让自己冷静自持,别显得过分急切,但语气和眼神里却依然还是透露出了些许焦急。
叶安澜早在白大姑娘轻咦出声的时候,就已经冷不丁想起了她让文六娘仿绣的这只荷包。
她的这只荷包,和白庆之拿给她做信物的荷包几乎一模一样,平安符这种东西不好对外展示,荷包就不一样了,叶安澜在拿到那只荷包的第二天,就让文六娘给她绣了个一模一样的。
她一个姑娘家,戴一个绣石头和小草的荷包本来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偏那荷包所用的布料又还是深青色的。
也得亏她现在扮演的是个生活窘迫的贫民窟女孩儿,说一句这细布荷包是她捡到的,看着针脚细密、布料结实就戴上了,别人也不会怀疑她什么。
最多也就是首饰铺子的其他伙计,暗地里吐槽一下这姑娘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分辨美丑,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