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顺滑的面料之下,一片平坦。
意识到自己的手摸的位置,燕时耳根滚热,反手握住宁钰纤白如葱的手腕,从那处移开。
与此同时,视线不受控制瞄向女子胸前两团浑圆。
挺立如峰,确实不像作假……
喉咙滚动间, 他急急抬高视线,女子柔润欲滴的唇瓣蓦然入目,想到方才两唇相触,顿觉口舌干涩,他耳朵红成朱砂,微微错开视线, 不敢直视面前明艳动人的女子。
看他的样子, 十成十是头一回被人亲。
尊贵无双的王侯,威风赫赫的沙场将军,在战场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没想到活了二十多年,竟还这般纯情。
宁钰将他的局促不安看在眼里,心里像吃了蜜,甜滋滋冒泡。
“现在信了吗?”宁钰笑道。
燕时闷声应道:“嗯。”
“你不看我,是失望了吗——我不是男子,还是嫌我不够好看,不够倾国倾城?”
“不是!”怕她误会,燕时飞快转过头,“你好看!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清风徐来,枝叶婆娑沙沙作响。
四目相对,燕时在对方绝美纯净的狐狸眼中看到了自己,一个念头霎时攀至脑海。
“宁钰,我、我要娶你,三书六礼,鸿雁为聘, 此生不负。”
“我们现在就进宫, 求父皇赐婚,我要告诉天下人,我燕时,今生今世只认徐宁钰一个妻子,只有徐宁钰才是我的王妃。”
他说的急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随着薄唇一张一翕微微颤动,胸口加剧起伏很是激动。
“啊?”
宁钰嘴巴微张,愣住,被突如其来的表白求娶惊到。
昨夜刚互表心意,前一刻才澄清身份,怎么一下就到了请旨成婚的环节?
会不会……太快了点?
“宁钰,你可愿嫁我?”
燕时忐忑极了,心口砰砰砰如擂鼓。
从她还是“男儿身”,他便下定决心,此生唯有她一人,见到女儿装的她,与她相约白头的信念更加坚定。
战场上他干脆果决, 生活中也不拖泥带水,既然认定是她, 便只会一往无前。
他果断, 宁钰也不是忸怩之人。
对他,始于初见的惊艳,钦佩于四年战乱中他展现出的才能和仁义,在一次次接触中,于润物细无声中倾心,与他结伴过一生应当很不错的想法,也不知何时偷偷在心里扎下根。
“徐家择婿有一条,不可纳妾。”
宁钰没有拒绝,却说了徐家择婿的一条标准。
燕时听懂她的意思,登时心花怒放,兴奋的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我祖父没有妾室,唯祖母一人,我父亲,后宫只有母后一位宫妃,你信我,除了你,不会再有旁人。”
寂静的清晨,他们躲在僻静角落,粗壮的树干将身形遮蔽。
男人渊深狭长的凤眸光彩熠熠,恰似少年人最真挚真诚的期盼,对未来充满无限美好遐思,以及化不开的绵绵情意,存于眼底,浓烈、炙热,浓稠如墨。
终于,他满心渴盼的女子唇角缓缓勾起,朱唇轻启。
“我信你。”
闻言,男人眼底的光芒霎时放大,霞光万丈。
可还不等他有所表示,又听她道:“可你也说了,陛下不可能赐婚,商贾之女怎与皇子相配?陛下和皇后娘娘疼爱儿子,断不会同意。”
“他们会同意的。”
宁钰没有纠结皇帝和皇后会不会同意,她要做的事情,就算踏刀山火海也要做成,她反而更关心另一件事。
“那……是你娶,还是徐府招婿?婚书上写的……”
虽说当王妃很风光,但招个亲王做上门女婿,似乎更爽一点。
宁钰倾身往前,身体几乎贴上身体,狡黠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和煦平和如初升朝阳。
燕时警铃大作,吃过好几回亏的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生生将蹦到嘴边的“当然是我娶你嫁”咽回肚子里,不得不深思熟虑小心作答。
“皇子入赘臣子黎庶家史无前例,于皇家、于本人都算不得光彩,但你我有婚书为证,且我真心倾慕于你,与失去你相比,我宁愿被人耻笑,宁愿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想与心仪之人错过,悔恨终生。”
听他如此说,宁钰微微吃惊。
昨夜还信誓旦旦誓不入赘,怎么一觉醒来……以她的了解,他虽然相当识时务,能屈能伸,但绝对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
阴谋!
一定有阴谋!
“事有两面,皇子入赘,定然会引起一些守旧派的攻讦奚落,但世上也不乏愿意接纳新事物的开明之人,换个角度,皇子入赘庶民之家,不正能体现皇家不拘一格的风度气度么?
“不爱江山爱美人,甘愿舍弃一身荣华追寻所爱,也不失为一段传奇佳话,我相信,钦佩王爷之人必然不会比轻视王爷之少。”
这解释……
怎么感觉,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燕时瞬间回神,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牵着宁钰来到书房,取出皇帝赐予的丹书铁券。
宁钰捧着沉甸甸,镌刻鎏金铭文的弧形玄色铁皮,看向燕时。
“这是可免死罪的丹书铁券?”
燕时点头,“不仅能免死罪,还可凭此向皇帝提三个要求,只要不是有伤国本、有违人道,皇帝不能拒绝。”
开国皇帝颁赏的丹书铁券,历来分量极重。
“能免几次罪?”
“三次。”
“好东西。”宁钰将铁券还给燕时。
“丹书铁券能免燕氏子孙株连之罪,但若是不姓燕,便无效。”
言下之意,他若是入赘,这铁券可就没用了。
燕时将铁券放回桌案,掰过宁钰的肩膀。
他挑拣措辞,用商量的语气,温声道:“对象是你,我愿意入赘徐家,但我们也要为后代子孙考虑,亲王爵位、丹书铁券,既是荣耀、庇荫,更在于关键时刻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