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故意选在兴隆班,就是看中这里有很多富贵闲人,估计会跟着她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而且她选的这条路,还是人最多的路。
一路上顾衡披头散发,身披血衣。
路上的行人忍不住好奇,这兴隆班里的富贵闲人便开始解释。
“就是皇上的小姨子,告辅国公的那位奇女子。”
“狠人啊!”
“可不是嘛,以后谁敢娶她啊。”
顾衡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炽热的阳光撒在她的头上,她现在有些感慨,也不知道为何不能下点雨,若是能下雨,恐怕效果会更好。
一路上有不少人跟着顾衡,看热闹乃是人的本性。
顾衡从隆兴班走到辅国公府,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等到了辅国公府门前,顾衡的身后已经足足聚集了数千人。
顾衡站在辅国公府门前,抬起头来,看着辅国公高大的门楣。
辅国公府的家丁看到这么多人,还以为造反了,顿时吓得后退道:“你们要干什么!”
顾衡拿下自己身上的血衣,对着家丁说道:“我是顾衡,我要见你们国公爷,要见你们家三小姐。”
家丁听到顾衡这个名字,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他赶忙跑回去。
不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出现,他看到顾衡之后,顿时脸色黑如锅底。
“顾小姐,应天府已经把案子结了,您怎么还抓着我们小姐不放啊,我小姐都准备出家了,您还要怎么样?”
顾衡大笑。
“贫民小豆子失去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命,而你家小姐失去却是自己宝贵的名声?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管家顿时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哭着说:“真不是,顾小姐,我求您了,您放了我们吧。”
顾衡看到管家哭了,便也开始哭。
两行清泪顺着顾衡的脸颊流淌,她开口道:“我放了你们,可谁能放过我呢,我只要一想到小豆子的脸,就无法心安,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是不是除了你们家主子之外,旁的人都不算是人,都不会哭,都不会痛,只跟路边的花花草草一样,无甚区别?”
饶是后面的人群也开始暴动起来。
“你们辅国公也太欺负人了,根本不把我们普通百姓当人!”
“对啊!太可恶了!”
“为富不仁!真的是为富不仁!!”
管家都想给顾衡跪下来了。
此刻王六郎跑出来,他看着顾衡这副模样,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指着顾衡说道:“顾衡,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衡道:“我只想要国公也出来,给小豆子道个歉,三小姐出来,给小豆子道个歉,我连小豆子的血衣都拿来了,就是知道你们不会屈尊到小豆子的坟前。”
王六郎顿时炸了,谁说他们不愿的呀,那孩子死了,他三姐姐也是非常愧疚,他祖父心里也不好受,这个可怕的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来人,赶快给我报官!”
顾衡冷笑一声:“好啊,我等着六郎君派人来抓我。”
这声六郎君叫的王六郎想原地去世,他着实搞不定这女人,便赶忙回去叫人去了。
顾衡此刻也不能闲着啊,她开口说道:“诸位父老乡亲,若是今日我死在这辅国公门前,大家不必为我伤心,只需记着若以后遇到不平之事,也能为弱者发一分声,为贫者出一分力,那我顾衡便是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围观群众纷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