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敢有意见,只站在原地凝神向外看去。
开窗后,外边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官兵们最前头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
他此时正苦口婆心地说着话。
“孟夫人,据线人禀报贼人就是逃窜到了这一带,说不得就藏在这船上。您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也要让卑职着人全船搜查。”
孟夫人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这倒不劳烦胡大人,孟家船上有家丁护卫左右,贼人绝不会有机会进来。”
这位胡大人听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
他原地走了两圈才又劝道:“事无绝对,这贼人武艺高强,为了抓他卑职已经折了好几个手下。
他若悄悄藏进这艘船上,凭贵府的护卫是很难发现的。所以,依卑职之见,还是搜一搜较好。”
孟禾却在一旁插口道:“不行,这船上住着女眷,任由官兵搜查,于名声有碍。”
胡巡检不由急了:“孟家如此推诿,可是存心要包庇那贼人?”
“放肆!”
孟夫人虽然心虚,但还是装出一副怒极的样子。
她抬手点了点胡巡检,恨声道:“胡大人说话可要讲究证据,胆敢污蔑朝廷命官,家夫说不得要好好行使行使那监察之权了。”
胡巡检一愣,这才恍然记起这家的孟大人才升任了佥都御史。
他不由大汗,忙又行礼赔罪。
见此情形,苏婧宁心中大松了口气。
孟夫人应是很快就能把这群人打发了。
她此番站出来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这黑衣人目的是为了逃脱追兵。
她先救了孟夫人,自己又主动配合,大家无冤无仇的,黑衣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地非要杀了她,再闹出动静惊动了官兵。
至于孟家母子会不会不顾她的安危直接向官兵告发,苏婧宁倒是不担心,官员们向来爱惜羽毛,孟家是不会愿意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的。
不过,是真倒霉啊!
苏婧宁不禁叹气。
她暗暗打量起黑衣人。
这人身材修长,体形匀称挺拔,除了一双手之外,全身就只露出一双眸子,还遮去了眼型,让人基本得不出什么有效信息。
此时他静静地站在窗前,虽看不见神色,但其站姿放松,姿态闲适,显然是没什么紧张的意思。
苏婧宁还注意到他站的方位极妙,屋内虽点着灯,但窗户上完全没有映出一丁点儿的影子。
由此,苏婧宁忍不住腹诽,这是个经验丰富的带壳乌龟吧!
她气馁地收回目光,蓦地,一股极淡的草木香气传了过来。
应是黑衣人身上传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嗅了嗅,味道陌生,并不知道是熏香还是什么。
此时,外边也已经交涉完毕,大家都妥协了一步。
孟夫人同意搜船,但胡巡检只能带人搜下层船员和仆役们住的地方,主子们的房间不许动。
这种情况也是和黑衣人事先讲好的,所以屋内的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静静地等着那群人搜完走人。
果然,等这些地方全部搜查完毕,什么人也没找到。
胡巡检心里暗骂晦气,脸上还是扬起了笑脸,正准备再和孟夫人赔罪一番。
只是突然就有下属来报,说在东南方向发现了贼人的踪迹。
他再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地告辞就领着人去了。
见人走了,苏婧宁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黑衣人。
他应该不会再丧心病狂的杀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