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省,河西府一处大牢外。
正有护卫衙役在匆忙地拿水冲洗着地上残留的血渍。
“啪!”
一人踩过旁边的水坑,溅起暗红色的血水,匆匆地踏进了地牢里。
“大人,自从收押了原廷济后,就这几日的功夫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七八波刺客,咱们也折了不少兄弟, 若再继续下去……”跟在后边的亲信急走了两步到他跟前,低声回禀着情况,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必须坚持住,若原廷济被劫走或者杀掉,这案子想再查下去就难了。”这人眉头紧缩,却仍沉声吩咐道。
正是穆修竹。
从他赶来河西府, 便开始日夜不停的查案,此时已是疲惫至极,但听说这边的事后还是立马带人赶了过来。
因占了先手, 原廷济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逮到了许多把柄,再加上他准备的也充分,即使河西满府官员重重阻挠,他还是终于在前些日子顺利搜集了足够的证据把原廷济抓了起来。
只是,他的目的显然并不止这些。
穆修竹进了牢房,一直走到最深处。
尽头的房间里便住着河西府知府原廷济。
穆修竹并不是好刑罚之人,因此原廷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除了行动不自由外好像过得还算不错。
穆修竹到时,他正盘坐在稻草上闭目静养,听到动静才睁开眼。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穆修竹,笑道:“本官往日一直想领略一番穆太师的风姿,只可惜一直没能得以拜见。不过穆大人也算是承继了太师的遗风,洞若观火,八面莹澈,的确是名不虚传。”
穆修竹听他提起自己的父亲,并不为所动,只淡笑了一声道:“原大人过奖了。”
原廷济不以为意,随手掸了掸身上的袍子问道:“穆大人查的如何了?可要本官帮忙?”
“不敢劳动大人, 基本已经查清,想来大人身上的罪名是洗脱不了了。”穆修竹回道。
原廷济脸上表情不变,仿佛是已经认了命。
穆修竹却接着道:“不仅是大人,想来再过几日您旁边的牢房也会再多出些同僚来,倒是也不算寂寞了。”
原廷济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手下的官员,便笑道:“这倒是挺好,平日里我们就在一处待习惯了,这大牢倒是没有一起坐过,还算是新鲜。”
穆修竹却摇了摇头,道:“原大人误会了,本官说的可不是他们。”
他看着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的原廷济笑道:“本官说的是与您同级的同僚,比如,另外几个州府的大人……”
原廷济闻言沉默许久,脸上再不复之前的轻松。
“穆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可只是个正四品的佥都御史,能拿得下这么大的摊子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河西一个府,而是五个府九十多个州县,最上头的更是和京都那边扯不开的关系……这么大的事,牵扯实在太广,圣上恐怕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吧?”
“即使拿不下, 本官也要把这事撕扯开, 到时自然有能拿得下此事的人来……”穆修竹淡淡回道。
原廷济闻言一怔,不由又仔细看了穆修竹半天,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后心中倒是有些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