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笑愚对那个领袖所知并不多。
甚至在剧本系统中,涉及对方的姓名的地方。
都是以“反抗军领袖”或者问号代替。
可不代表,戴笑愚不能让对方以为他是。
在戴笑愚第一次瞎猫撞到死耗子后,他就一直在重复之前的话语。
虽然语气不同,可能表达的意思也不同。
但内容是相同的。
这其实也是在给马军,施加心理暗示。
朝夕相处的兄弟,因为某些原因, 分开了一阵子。
忽而有一天,弟弟遇到一个陌生人,与兄长有着一样的口头禅,有着兄长相似的小习惯。
即便弟弟没有认错,心中也会生出亲近感来。
这还是凡俗之间的兄弟。
而马军和戴笑愚,一个是神明、域外天魔, 一个是修真者。
谁知道,会不会遇到熟人的转世?
更何况, 马军本就在之前, 将戴笑愚错认为他的兄长。
这和抓住敌人的弱点猛攻,是一个道理。
戴笑愚不需要知道很多,他只用不断的,在合适的时候,重复这一句话就够了。
而确认对方的猜测,其实也是戴笑愚设计中的一环。
这些本就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否认。
即便对方将戴笑愚或者乌瓯生擒,又或者逃离出去,找人打听。
他也会知道,万年前发生的事情。
可戴笑愚,巧妙的利用了一次,不恰当的重复。
将对方的怀疑,与事实绑定在了一起。
马军怀疑自己身处幻境,也怀疑戴笑愚并不是他的兄长。
一个怀疑已经证实为事实,也会对马军的另一个怀疑,产生影响。
更何况,域外天魔, 多少有些精神混乱。
他们长期被幽禁于虚空深处,又没有戴笑愚上辈子的互联网,没有社交,没有娱乐,甚至可能没有光。
即便还保持理智,也总会有些神经兮兮的。
如今破军,也确实在戴笑愚的混淆下,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兀自挣扎得问了一句。
“你是我大哥?你可知他曾经的姓名?”
戴笑愚对一旁目瞪口呆的乌瓯,使了个眼神,示意师叔少安毋躁。
然后风轻云淡的回答道。
“他叫什么,重要么?”
“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他是他,我是我。”
有些精神疾病的人,都喜欢专研复杂且深奥的哲学问题。
然后沉迷其中,自我混乱。
修真界能夺舍,能身外化身,能重塑肉体, 甚至还能转世。
所以, 对一些喜欢思辨的修士而言, 有一个问题,争论了上万年,依然没有定论。
当我的道侣,以另一副身躯出现在我面前时,她是否依然是我的道侣?
如果她不是,可她的灵魂,的确是我道侣的灵魂,她知道我的喜好,和我有着一段共同的记忆,不过是换了一副身体罢了。
如果她是,可她如今的身体,却不是我原来道侣的样子。
而且,可能她还有着自己的社交圈,甚至可能拥有自己的道侣、丈夫、孩子。
这种事情,谁也不见得乐意接受……
两种观点的支持者都有。
后来,修真界都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禁止任何男女修士,以夺舍、身外化身的形式,乱搞男女关系。
否则,天下共击之。
而关于转世一说,大家也有了默契。
前生已是过往,最终关系如何,看转世者的态度。
这个问题,听着有些绕,不可否认,是属于哲学范畴。
没人规定修真者,不能思考哲学问题吧。
修真者寿命绵长,也不是天天在修炼或者斗法。
总有闲暇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马军那个年代,有没有人闲得慌去思考这个问题。
但戴笑愚再一次,把事实夹杂在了一个哲学问题之中。
他的确和曾经的反抗军领袖,没有一点关系。
但经过了之前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