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犍发出桀桀怪笑,故意放缓脚步,大鸟已然要成为它的盘中之餐。
忽然,又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另一个方向涌来,气息之猛烈,竟是与诸犍不相上下。
毫无疑问,又是一名山主!
“许久不见,单张山主怎么沦落到吃野鸟了?”
一声尖细之声犹如婴孩,传入诸犍耳中。
诸犍面色一寒,猛然抬头,只见深林之中,另一只凶兽显出身形。
那凶兽之怪貌比起诸犍也是不逞多让——
躯长四丈余,通身赤红,精瘦强壮,人面岔蹄,长脖似马,体壮如牛。
森白雾气缭绕脖颈与足踝,它每踏出一步,身后地上都会留下一簇燃烧的阴寒鬼火,夜晚见之比那阴间的修罗夜叉还要吓人。
“老子大老远从单张山赶来,腹中饥饿,哪成想你这少咸山上,连之鸟兽都难见。”
诸犍嗤之以鼻,没好气的说道。
“还不是因为那条地龙蜕皮,惹得方圆千里都不安生。”
凶兽抬头遥望一眼大山深处,目中杀意闪烁。
“哼,老子不管,这鸟老子先发现的,你休要与我争抢!”
诸犍扭头贪婪的盯着大鸟,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
“慢着!”
诸犍一怒,咆哮道:“你这窫窳(ya yu二四声),莫不是有意消遣老子?当心本王撕了你!”
被唤作窫窳的凶兽哑然失笑,戏谑道:“你这蠢兽,还与从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说什么?”
诸犍刚要发作,就听那窫窳说道:“此鸟初开灵智,身受人类祭拜,想来应该是某处祭灵。你假意放其归去,我们跟随其后,岂不是将它与那些人类一网打尽?”
诸犍恍然大悟,爪子重重拍地,赞道:“妙也!”
于是乎,两兽撤去威压,故作善意,见那大鸟颤颤巍巍站起身,扑腾残翅离去,不由得相顾阴笑。
诸犍窫窳两兽不紧不慢的跟在后方,忽闻远方传来一声惊天兽吼,皆是脸色一变。
“那只狮子也来了?”
“不知道,本王可没通知它。”
忽见某个方向鸟飞兽散,树木轰然倒塌,两兽也不去追先前逃跑的大鸟了,而是停下脚步。
“哈哈哈哈,二位兄弟好久不见!”
粗犷豪放的声音传来,如同滚滚闷雷在林间回荡。
诸犍二兽齐齐沉下脸,盯着那道出现在视野中的身影。
来着身高二丈许,狮头人身,一身玄铁甲胄,肩系大红披风,周身黑气缭绕,不似善类。
这生灵口中称呼诸犍、窫窳为“兄弟”,自然也是山主,形貌却非人非兽,近似妖怪,与后者大相径庭。
见对面二兽不动声色,狮头人身的生灵作笑道:”看来真是赶巧,不如一道去会会那老不死的如何?“
诸犍与窫窳对视一眼,诸犍率先开口:“狮魔,原来你当初与那道人交战三天三夜,没死啊?”
被称作狮魔的妖怪脸色一凝,但很快反应过来:“区区一个道人,能耐本王何?”
“是吗?那怎在你那贫瘠小山上龟缩了这么些年才露面,怕是养伤去罢。”
狮魔闻言怒目瞪着诸犍,正欲发作,却听窫窳劝道:“都消停些,狮魔兄既然来都来了,同去有个帮手也好。”
狮魔忍怒笑道:“然。”
诸犍却好像并不拿狮魔当一回事,继续挑衅道:“带你可以,就怕到时候拖了老子后腿。”
“诸犍兄若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大可以试试看。”
狮魔声音低沉,大有撕破脸皮的架势。
“行了行了,都闭嘴吧,眼下不是内讧时候,共同对付那条地龙才是重中之重。”
窫窳适时演了个红脸。
诸犍与狮魔似乎都不服气对方,但也不好反驳,互瞪一眼,便向着大山深处走去。
三股强大无匹的威压浩浩荡荡,方圆十里根本没有野兽敢靠近。
即便有些实力不弱的洞主,也很识相的远远躲开,生怕触了霉头。
复行百余里,三只山主来到一处怪石嶙峋的盆地,四周山石密布,无数错落的石柱如同爪牙向内弯曲。
那盆地中央,一个径长十来丈,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窟极为扎眼,隐约从其中传来恐怖的灵力波动。
三只山主离洞窟还有些距离,相互望了几眼,眼底都藏着难以察觉的忌惮。
“这便是那条地龙的洞窟了?”
诸犍随意打量一番,嗤之以鼻:“比起我的洞府可差的远了。”
“它若是愿意,抢了你的洞府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狮魔对此不屑,说了一句风凉话。
“嘁,那也比你好,被隐神宗的道人打的龟缩在自己洞府,一躲就是十几年。不对,说不定洞府都被人扬了!”
诸犍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你说什么?!”
二兽针锋相对,大有不服就干一场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旁的窫窳沉声说道:“行了,都消停一些,到这可不是为了看你们两个家伙吵架的。”
它人面之上阴云密布,郑重说道:“你们看,洞窟那里似乎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