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有些不相信。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呀!”胡八三一脸天真无邪的眨着眼睛道。“苏首富,你可以想一想吗?如果我真是什么总执事,这四年多,我怎么可能屈居在一个人家里当赘婿?难道整个七省商团甚至其他产业就不需要这个总执事来打理了吗?真是这样,那七省商团也能顺利运行,还需这劳什子的总执事干屁?”
“有道理,有道理……”
苏贵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越想越点头,最后脸上的紧张之色渐渐消去,一脸好笑的看着胡八三。
他嘴角一斜,伸手拍了拍胡八三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演的还挺像嘛!据说那天晚上我走后,你可把现场不少人都震到了,看来,你去当个戏子之类的倒是挺有天赋的!”
“嘿嘿,可以考虑,可以考虑。”
胡八三傻傻的应和道。
苏贵一看这模样,更加确定了胡八三就是传闻中那个只会和小孩子玩游戏,一无是处的赘婿窝囊废!
只是。
当他想通这一点,立刻脸色一沉:“哼!你小子那天晚上可真会演!演到老子的头上了,竟还让老子舔你的鞋,你信不信,老子今天让你把我这群小弟兄的鞋全舔上一遍!”
“鞋来!”
他一身高喝。
原本站在一旁的家丁们,立刻便齐刷刷的伸出了灰布鞋。
每只脚都晃了一晃。
胡八三扫了一眼,轻轻笑了笑道:“苏首富呀,舔什么鞋……其实,我那晚是帮你呀,你该感谢我才对!”
“什么?你让我舔鞋,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竟敢说帮我,是不是当我傻呀?”
苏贵气急而笑。
胡八三认真道:“苏首富守夫,你想想,那晚如果没我,你能进去吗?”
“呃……”
苏贵一愣。
胡八三继续道:“没错,宴会上,我的确是驳了你好几次面子,但我也是无可奈何呀,谁叫你自己那么跳呢?原本他们和我商量好,只要我喝喝酒说说话就行,让整场宴会圆圆满满的结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可是你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出风头,我不针对你针对谁?”
“咋的,我扬州首富还不能出风头了吗?”
苏贵冷哼一声。
“错了。”
“错了?”
“当然错了!你若是在其他场合出风头,自然是没人管你,可是你在的是七省商团的地界啊,而且原本他们就没有邀请你。”
“这……”
“苏首富,你好好想一想嘛,若你在你场子里举办宴会,这时七省上团的人来砸场子,你还会和和气气的对对方说声谢谢吗?”
“我……”
苏贵嘴角一个劲抽搐着。
胡八三弯着腰将手搭在了苏贵肩膀上,一边拍着一边笑嘻嘻道:“将心比心嘛,你去他们的场子闹事,他们当然会让我来打你脸了,就说最后那十万两的捐助吧,其实,其他人捐个几千上万两也就差不多了,你偏要把你的远房大伯苏大人抬出来,还搞出个五万两,你觉得商团能不比你出价高一些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苏贵下意识点点头。
“所以呀。”
胡八三语重心长道:“您真的不能怪我,当时打你的脸,实在是你自己送上来打的!换做别人死皮赖脸的把脸伸到你面前,你烦了,能不打吗?”
“打!”
苏贵点点头。
“所以呀。”
胡八三拉长了音调道:“像您苏首富那也是知情晓趣之人,身为堂堂扬州一地首富,必然心胸宽广!这事都过去了十余天了,别人都忘了,您还好意思在我行单影之时,指使这么多人打我这么一个乞丐出身的赘婿吗?这要是传出去你跟一个赘婿纠结,那您这堂堂扬州首富的脸往哪搁呢?不过,我更担心今晚这件事,你的这些家丁们只怕就会忍不住的说出去了,又让人想起了你那天晚上的丑态了呀!”
说着。
胡八三斜着眼扫了一眼周围那些把脚伸出来的家丁。
家丁们心里一咯噔,忙将脚收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哼!”苏贵冷笑一声,瞪了一眼那些家丁们。“今晚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废了他!”
“老爷,小的们不敢!”
一众家丁慌了,立刻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
一个时辰后。
白荷花院子里。
白荷花在洗浴间洗澡。
胡八三在井水边提起一桶凉水往身上哗啦泼去。
此时。
他挺身而立,凝望着空中那轮明月,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