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事后报复怎办?”
“这……”
刘铎看向杨银水。
杨银水一听这话,知道胡天洲杀心弱了,眼睛滴溜溜直转,跪走几步,来到胡天洲面前,往旁抓起一块碎碗,咔嚓一声切掉了左手小指!
他咬着牙,身子颤抖的求饶道:“钱……钱状元,您如果早说出身份,小的又怎会放纵家里蠢人做出这事呢?经此一遭,小的彻底知错了!就算再娶老婆也绝不敢再放纵!”
“钱状元,当年小的也是极为崇拜您的!因为小的会些文墨,认了魏公公当义父后,他才会把小的派到扬州来当监守,但请状元放心,以后我杨银水就是您的人了!”
“您说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唯钱状元马首是瞻!我还记得您当初写出的那一首震绝京师的诗呢……”
说着。
他背出了胡天洲五六年前在京师所写的那首流传至今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胡天洲一愣,没想到这杨银水倒还有点脑子。
这首词,的确是他当初在京师最有名的青楼吟诵而出的。
看来。
这家伙倒是对自己留了一些心思了。
哐啷。
胡天洲将圆凳扔到了一边。
他淡淡道:“经此事,你应懂些教训了。那你就和刘铎将这个女人收拾了吧。之后好好在扬州待着,若再敢作妖,必要了你小命!”
说完。
他坐回桌边,选了一些两人没动过的菜,大口朵颐起来。
刘铎则安排着人,收拾着杨夫人的尸体。
很快。
衙差将大堂收拾得干干净净。
杨银水也去洗了把脸,又简单包扎了下伤口,脸色惨白老老实实的站到了胡天洲身后不远处。
刘铎看了一眼杨银水摆手道:“杨监守,租税的事……”
“这……”
杨银水一听这事,苦笑起来。
胡天洲手里拿着个鸡腿,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可知这一收租税让多少人倾家荡产。”
杨银水一听,忙扑通跪倒在地,朝两人拱拱手道:“钱状元,郎刘大人,这租税也不是小的想收,实在是为了孝敬魏公公,魏公公既把小的派到了这扬州,自然不是让小的在这吃干饭的!若没钱孝敬,小的还得被拉回京师,甚至被魏公公责罚的!”
“那就收少点。”
胡天洲手一挥。
“这……”
杨银水还有些犹豫。
“嗯?”
胡天洲瞪了他一眼。
“是是!”杨银水只得点了点头,随后对刘铎道。“这样吧,先收一半!两位,这钱不得不收,不然,若魏公公再派人过来,说不定比小的做得还过分呢!好歹小的也算是扬州人,还有,至少小的现在知道钱状元您在这,税收方面绝对不敢做得 过分了。”
“刘大人,你看呢?”
胡天洲问道。
“行吧!”刘铎叹了口气。“自从魏忠贤把握朝政,皇上基本就不上朝了,都是魏忠贤在挟天子以令天下,如杨大人所说,若派其他人来,只怕事情更复杂,此事就如钱兄所说。”
“好了好了。”
胡天洲摆摆手说道:“别再钱状元长钱状元短了,现在,我就是胡天洲,叫我一声胡先生就好。”
“是,胡先生。”
刘铎和杨银水同时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
刘铎见胡天洲吃的差不多,有走的意思,小心翼翼问道:“胡先生,你这些年去哪了?当年,你在殿试脱颖而出,一举中得状元,一篇论体育之真义,精绝天下,实在令刘某极为佩服,为何又要突然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