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中。”
“什么时候。”
“二十年前,禁军的练武场。”
赵无忌开始回忆,无数的人影,在他的脑海里穿插而过,最后定格在一个面目威武,气宇宣扬的青年身上,瞬间认出了眼前之人,震呼道:“张海!你竟然是张海?”
“哦!将军这等大人物,莫非记得我这样的无名小卒?”青衣人笑道。
赵无忌脸色复杂,沉痛无比的说道:“我没有想到,十年前,大周八十万禁军的总教头,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文武全才,军中青年第一高手,本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离开了军队,做了凌家的走狗,为虎作伥?”
“哈哈哈,说得好!”张海仰天大笑,眼泪却是莫名的流了出来:“什么狗屁八十万禁军总教头,只是名字好听点罢了,有什么用呢?
我可不像你这样出生军中豪门的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武道资源,各种各样的丹药吞服。
只要表现出稍微好一点的资质,就能够得到整个强大家族的倾力培养。
我有什么,空有八十万禁军教头、军中第一青年高手这样屁都没用的称号,上面的领导,只会捧杀,画大饼,什么前途无量,年富力强等等。
光喊喊有什么用?花花轿子人抬人,只会说好听话,关键时刻,跑的都没影了。我老婆被贵族之子抢了,侮辱了。我还得给人家陪笑脸。我小妹被豪门公子绑架虐杀了,上官找到我,劝我咽下这口气。事后,那豪门公子,赔了我三万两银子。”
“哇,三万两银子真的好多啊,我小妹,竟然这么值钱?哈哈哈哈。”
张海大笑,又哭又笑,一颗颗眼泪,像是不要钱般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赵无忌真不知道张海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可能无能为力,别看他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在朝堂上,就是摸瞎,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尤其是在京城,一个砖头砸下来,恐怕就有他惹不起的人物。
京城的水,太深了。就算是他,也是如暴风雨中的小草,无处安稳。他宁愿去战场上,面对那些喜欢挖人心脏的杀人狂魔,也不想去面对朝堂上那些满腹阴谋诡计、坏的流脓的衮衮诸公。
赵无忌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会遇到不公的待遇,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我还不是一样。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但是,我始终坚守着本心,不与财狼走狗,同流合污。我做的一切,只为苍生,只为黎名。兢兢业业,护我国家安定。我敢说,我之一生,一心为国,为黎名百姓,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海,凌家什么德行?你身为军门出生,应该知道,那完全是依附在大周的吸血虫,吃的是民脂民膏,喝的是百姓的血。你家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这不是你当凌家爪牙的理由。你大好男儿,何故做狗?”
赵无忌厉声质问道。
“你好了不起啊,赵无忌。”张海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含着眼泪大笑道:“赵将军,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承认你是个大英雄,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家人。
但是,举国山下,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我十二岁从军,大大小小战役,参加了不知多少?
杀的敌人,甚至能够堆成一个小山,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提拔从来都是别人的,轮到我的时候,什么也没有。”
我在军队里,呆了整整二十年,好不容易,娶上了一个漂亮的媳妇。结果,不出一年,她就被豪门少爷抢走了,上官劝我忍气吞声,我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