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再一次关闭了。
祢衡心头愤怒,抡起手掌,啪啪的拍打着大门,高声咆哮道:“陆玄,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恶心。你弄了一盆令人恶心的水,泼洒在我的身上。你以为这样的水,能让我……”
“那是洗脚水。”
大门内,周泰的声音传来。
“呕……”
祢衡再也忍不住。
张嘴就吐了,吐得昏天暗地的。
周围围观的百姓和士人,许多人笑了起来,难得看到祢衡这样吃瘪,这可真是让人欢喜。
一个个指指点点,不断说话。
祢衡呕吐了一阵后,胃里面一阵阵的难受。他听到外面街道上百姓的议论,听到人嘲讽的笑了,眼神凶狠,高声呵斥道:“一群蛀虫般的人,虫虿、废物,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啊?”
笑声,依旧!
嘲讽,依旧!
祢衡气得双眼充血,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原本他就有些冷了,现在被一盆洗脚水冲在身上。虽然水刚泼在身上的瞬间,还有一点热气。可是冷风一吹,浑身冷冰冰的,更是冰冷刺骨。
他整个人冷得身体打颤。
祢衡是极为执拗的人,没有退走,他咬着牙,再一次道:“陆玄,你认为泼我冷水,我就会走了吗?我告诉你,今天我要堵住你的大门。”
“当着荆州士人的面,我要戳穿你的真面目。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你陆玄就是个三句话都说不清楚的结巴,就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废物。”
“陆玄,你出来啊。”
“我祢衡今天,要拆穿你的虚伪面目,要让你彻底身败名裂,让你知道荆州来不得。你陆玄这样的废物,看起来强横,实则外强中干,就是仗着陆家,仗着你爹陆康罢了。”
“都说陆康是世人楷模,是忠烈榜样。如今看来,陆康就是个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心冷手黑的人。陆康也是名不副实,老而不死是为贼。”
“陆康是老贼,你陆玄是小贼,你陆家满门上下的清誉,恐怕是靠累累白骨铺铸的。”
祢衡没有罢休,还在喝骂。
他一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他冷,可是心更冷,今天不报仇,祢衡的内心就难以咽下今天的这口气。
祢衡的骂声传入后,周泰面色冷了下来,他心中杀意沸腾,恨不得立刻杀了祢衡这厮。
主辱臣死!
祢衡羞辱他的主公,就是羞辱他。
周泰存着杀意,迅速到了书房中,禀报道:“主公,祢衡这厮,先辱骂主公,又辱骂陆公,说陆公是老贼,说主公是小贼,说陆家的满门清誉,是靠累累白骨铺铸的。”
陆玄眼神冷了下来,掠过森冷杀意,沉声道:“看样子,对祢衡的收拾,还是不够啊。”
周泰捋起了衣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说道:“主公下令吧,卑职立刻出手,杀了祢衡这厮。这样敢羞辱主公的人,早就该杀了。这种人早死早好,死了才一了百了。”
陆玄轻笑道:“周泰,打打杀杀成何体统。祢衡狂妄,可是杀了他,影响太大。曹操见祢衡狂妄,直接扔到刘表这里来。刘表被祢衡怼了,忍着不见祢衡吗?我杀了祢衡,岂不是帮曹操、刘表背黑锅,这种事儿我不干。”
周泰握紧拳头,愤懑道:“可是不杀祢衡,就任由他胡来吗?祢衡太猖狂了。干脆,末将打断他的手脚。”
陆玄白了周泰一眼,说道:“混账东西,读书人的事情,能打打杀杀吗?”
周泰无奈道:“那怎么办呢?”
这一刻的周泰,心头无奈。
难道任由祢衡继续?
太憋屈了。
陆玄轻笑道:“憋屈什么,对付祢衡这样的人,得从他最在意的地方入手。去准备一盆大粪,给我泼在祢衡的身上,看看祢衡还受得了不。我不招惹人,可是也不怕事。他登门挑衅,我泼洒点粪,有什么呢?”
“主公英明!”
周泰嘿嘿笑了起来。
他急吼吼就冲出去准备了。
糜芳神色担忧,说道:“主公,这一次泼粪后,咱们和祢衡就彻底对立,堪称是生死大仇。”
陆玄眼中掠过一道冷光,说道:“难道我不对付他,祢衡就会高抬贵手吗?我不对他出手,就不是大仇吗?他打着要让我身败名裂的口号,侮辱家父,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要让他,成为笑话。”
“对付读书人,你杀了他,反倒是成全名声。可是,我让他成为屎尿君子,那才是让他生不如死。”
“你在襄阳也呆了一段时间,等会儿祢衡的事情解决了。你去宣传祢衡的事情,就说他登门挑衅,肆意妄为,被我泼粪了,浑身臭气熏天,是屎尿中的君子。”
糜芳肃然道:“卑职遵命。”
“去忙吧。”
陆玄摆了摆手。
糜芳站起身,急匆匆离开了。他不走前门,就走后门出去,然后运作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