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颜色没有诗书礼仪的女子,最多只堪做一个以色事人的的妾室。待年华不再,看看她还能剩什么?
别说她忠勇侯程府的女儿,有多么出席的父亲和哥哥,她也就是半路找回来的,真正有门第的人家,谁能看得上?
此时已经躺下努力练功的新糯还不知道程夫人,已经给她的未来下了断语。
不知不觉她就睡着了,又做了一个不清晰的梦,梦里全都是指责她的人,但今日最清晰的,是一个妇人对她的指责。
“你怎么这般蠢笨?教了多少遍。冲茶先要洗杯。罢了罢了,你先去跟侍茶的丫鬟学一学。”
“又丑又蠢,真不知道是不是找错了?我怎么可能生出来这样的女儿?”
“姐姐你别伤心,母亲只是太心急了。你都回家两个月了,却连一点礼仪都没学会,母亲难免要生气的。但在母亲心里,她还是最心疼你的。”
“哥哥回来了,我要的蜜煎兔可买来了、哇看起来好好吃。姐姐快来,还有我让哥哥给你带的你最喜欢吃的猪肉呢。”
“猪肉啊,脏死了,谁能吃得下去?”
“别瞎说,那位小姐就喜欢。”
两道窃窃私语被喊姐姐的那道活泼声音给压了下去,“你们闲的了,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去做事?”
一股强烈的自厌情绪和铺天而来的悲伤在心头翻涌,新糯不知道为什么就醒了,醒来的哪一刻,自厌和悲伤还在心里。
按了按胸口,新糯下来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后,感觉好多了。
窗外夜色沉沉,她趴在窗口看着如墨的黑夜,突然有些想楚卫,她顿一顿,转身换了件衣服,熄灯之后便身形灵巧地离开程府。
到了大街上,新糯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楚卫住在哪里,一阵泄气,正要回去,后面突然传来一道慈祥熟悉的声音:“糯儿?你大半夜出来干什么?”
“师父!”新糯惊喜,回头果然看见一个白色美髯的老头子,她走过去,“我今天还想着找机会去看看您呢。怎么样,津门的事情处理的可顺利?”
说着还伸手去拽他的白须。
隐飞桥赶紧往旁边一躲,道:“别拽了别拽了,就剩这几根,叫你师父保留着吧。”
新糯看他珍惜的样子,不由地哈哈大笑,随后又问:“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去了?”
隐飞桥:---
能说他失去青楼听歌看舞去了吗?
“没事儿,几个朋友请师父去吃酒,回来的晚了些。”
话音没落,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隐飞桥拉着小徒弟就往旁边的角落阴影中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