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然与聂小倩也不能说是陌生,只是两人之间也没聊过几句。
以往见面,多半有聂正言在旁,像是这样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见面,好像还是第一次。
再次相见,聂小倩虽然依旧容貌俏丽,但脸上却多了些哀愁。不知道是否先入为主,道然觉得这略带哀愁的聂小倩要比原来还漂亮许多。
“深夜来访,打扰圣僧休息,实在罪过。”聂小倩抱歉地说。
道然上辈子不是什么纯情少男,但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你情我愿走肾不走心,这种事情道然不会拒绝。但聂小倩是大家闺秀,毁了名节就要命那种,所以道然没让聂小倩进屋,两人就在禅房前的小院里坐下闲聊。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看到,道然也可以自信地说自己行事光明磊落,跟聂小倩是清清白白。
月华散落,为两人披上一层银白的光华。
聂小倩心情忐忑,悄悄看了道然一眼,忍不住脸色泛红。不管见过几次,这个小和尚还是长得那么好看。
只可惜,他是个和尚。
想到这里,聂小倩心中更加哀怨,见过道然之后,只觉得天下男子都不过如此,这辈子真不知要怎么嫁人。
“聂姑娘,不知道找小僧有何贵干?”道然问道。
聂小倩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深夜打搅,实属无奈。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想求道然圣僧教我菩提清心曲。”
“哦,为何突然有此想法?”道然奇怪地问。
聂小倩轻轻叹息,解释说:“小女子只想为父亲分忧。”
随着聂小倩的诉说,道然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论法大会之后,灵隐寺基本上废了,苦主们排着队要求个公道,聂正言这段时间光忙这事就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主要是苦主太多,而且他们所说被骗的经历难以分辨真假。
既要为苦主伸张正义,又要防止别人浑水摸鱼,这个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如果只是这种事情,聂正言倒也应付得来,他这么多年的京官不是白当的,给他一点时间,绝对能够解决。
偏偏在这个时候,朝廷来了圣旨,今年杭州城的蛇税要再加五成。
蛇税是国师弄出来的规矩,上缴毒蛇可以抵扣税款,甚至能抵扣徭役。所以这些年来,不少百姓不去种田跑去抓蛇,导致粮食大量减产,开始出现粮食不足的情况。
杭州城本来富庶,存粮充足,所以暂时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这蛇税突然暴涨五成,上一任知府魏涛准备的毒蛇就远远不够。
聂正言明白,这是国师对他的报复,要是不能及时上缴蛇税,那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虽然明知道是无理的命令,但圣旨压下来,聂正言也没有别的办法。所以聂正言只能一边处理灵隐寺的麻烦,一边命衙役去杭州城各处,督促百姓捕蛇缴税。
虽说如今这时代,蛇虫鼠蚁很常见,都不用出城,随便找个小林子钻一钻,都有可能抓到两条。
但这五成蛇税的量实在太大,短时间内想要凑齐,就必须要出城走进深山老林之中捕蛇,否则根本不够。
这自然让百姓们怨声载道,要知道这是走出十里地可能就有生命危险的古代,离开城市进入荒野,随便一条野狼都能致命,更何况是要去捕蛇,风险更大。
短短几日时间,被毒蛇咬死咬伤的百姓已经快百人,杭州城的医馆都快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