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心中一紧,果然!是冲着昨天的事来的。
“昨日在下受平阳公主殿下相邀,于别院宴饮。申时时分……陆某应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在回府的路上。”
“途中可曾发生意外?”
“没有。”陆长歌不假思索的答道。
对于不该承认的事,他绝不能吐露半个字。
车夫已死,没有人能证明他意图行刺自己。若是公主府咬定了陆长歌蓄意谋杀,到时候便难以说清了。
捕头沉吟片刻,从铁椅上站起,绕了一圈走到陆长歌面前,俯视着他。
“我对你印象不错,出于保护你的目的,我劝你实话实说。”
刑讯的规矩陆长歌都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他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无辜的问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所言句句属实。”
捕头越来越逼近,突然伸手按在他的伤口处。
嘶!
陆长歌险些痛的喊出声,咬着牙倒吸一口凉气。
捕头指力惊人,气劲锋芒破开基本结痂的伤口,一瞬间伤口崩裂,血水浸透绷带,渐渐流了出来。
“前些天练武受的伤,捕头可否先放开。”陆长歌渗出冷汗,依旧在嘴硬。
“我们在车夫的身上,发现了许多刀痕。你掌握了意境对吧……”
意境!
陆长歌的脸色略带惶恐,意境独一无二,可六扇门真的能通过伤痕判断意境吗?
“莫要小看六扇门,我们对武道的理解,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若非证据确凿,你以为六扇门会随意上门索人吗?”
陆长歌坚定的与他对视,闭口不言。
见他不愿坦白,捕头诧异的挑了挑眉,手上劲道骤然一松。
“警惕心倒是不错。”捕头赞赏了他一句。
紧张的气氛突然松了下来,让陆长歌摸不着头脑。他方才早已被揭了老底,只是死撑着不说。
可看捕头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要缉拿他。
捕头将头顶的强光撤了去,压迫感又减轻了不少。
“自我介绍一下,本官罗继长,六扇门银牌捕快。”
银牌捕快,论品级与禁军校尉相同。
这反倒让陆长歌松了口气,若是要追究车夫之死,怎么也不至于让银牌捕快亲自过问。
可若不是的话,那又为何要将他秘密带来?
罗继长轻轻拉响一处机关,整间密室内顿时亮堂了不少。
一屁股坐到长桌上,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杆大烟,缓缓说道:“车夫不是死于你手。”
陆长歌心神一震!
车夫没死?
挨了他倾尽全力的一刀,车夫竟然还留着一口气,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可既然如此,那此事还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罗继长刚要解释,门外却传来轻微的叩响。
两位捕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进来,安稳的摆在长桌中央。
罗继长努努嘴,一把掀开白布,只见躺着的,正是车夫的尸体。
征得同意后,陆长歌小心的掀开车夫的外衣,看到胸膛上那道深进骨髓的刀痕。
他很快便明白了,为什么六扇门笃定车夫并非死于他手。
刀痕呈现紫红色,陆长歌刚触到他的皮肤,便本能的缩了回去。
好冷!
车夫的尸体冷的惊人,像冰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