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突然看到,吃饭的碗下面,夹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条。翻开一看,是沈醉给他的留言。
“小子,我走了。你那点破事,老子今日通通给你料理掉。临别前也没听你叫声小叔,还没那讨人厌的余庆之懂礼貌!”
一阵风吹过,纸条飘落地面。
陆长歌转身冲向院外,翻身上马朝着平京城赶去。
平京今日,要不太平了!
祥和的清晨,无数人家还沉醉在睡梦中,只能听见寥寥几位下人,在打扫着院子。
平京北区深处,镇国武王府外,这位历经三朝的老异姓王门前,如今已是门可罗雀。
自从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后,这位大夏唯一的异姓老王爷,便从此闭门不出。
而平京中,也对此事大为避讳。久而久之,世人只知道身为武勋之首的镇国武王没落了。
天下兵权也因此被宗室中各位王爷夺去大半,再加上平阳公主大肆拉拢勋贵子弟,只怕要不了多久,天下兵马就该是一家之言。
数年都未曾有人拜访的王府,今日清晨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邋遢的持枪男人。
沈醉忧伤的望着积灰的王府牌匾,犹豫一会后,还是敲响了王府大门。
清晨的沉寂,终于被打破。
平京的蓝天,被一道冲天战意击穿。年迈的镇国武王,仿佛瞬间找回了年轻时的勇猛。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气,让整座城颤抖三分。
无数世家豪门的美梦被迫惊醒,他们从床榻上跳起,穿上衣服跑出屋外,纷纷被那道冲天光柱惊呆了。
时隔二十年,镇国武王怎会突然破关而出!
王府大门外,老王爷摄人的气势,令沈醉也不由手心发汗,不敢与他直面。
不仅仅是他巅峰时二品内藏境的实力,更在于镇国武王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事数百余,却从未有过一败。
老王爷满头白发,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府门。这位高龄老人早已是油尽灯枯之兆,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亲自走了出来。
苍老而颓丧的样子,让沈醉乍一眼都没认出来。但镇国武王却记得,眼前这位中年男人,正是昔日他儿子忠勇侯下属中那个颇为跳脱的副将。
镇国武王身躯一颤,差些摔倒。
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好半天才缓过来,声音颤抖的问道:“你可是忠勇军麾下?”
“忠勇军副将沈醉,拜见镇国武王!”沈醉将长枪插于地上,俯身朝老王爷拜倒。
当他自认身份的那一刻,王府内所有人,纷纷屏住呼吸。
忠勇军三个字,许多年前就成了府内禁忌,没人敢提。或许不少人都忘了,曾经叱咤风云的忠勇军统帅,正是王爷唯一的儿子。
二十年前,忠勇军被派往云梦大泽,救援被围困的数位宗师境将领。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忠勇侯等人与朝廷失联,却在数年后传来风言风语,说是有人在南边目睹忠勇侯踪迹。更离奇的是,其人指认忠勇侯背叛大夏,无故屠杀夏朝军士。
因只是只言片语,朝廷并未就此事下定论。可镇国武王却像疯了一般,誓要将儿子的下落弄清楚。
然而忠勇侯的下落还未查明,他却先病倒了。
直到沈醉的主动现身,再度将他那颗心揪起,也让无数世家权贵牵挂着。
忠勇侯的污名若是做实了,影响的可不只是镇国武王一家,整个天下依旧不愿屈服皇室的武勋们,都会失去最后的依靠支柱。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聆听着,直到镇国武王问出:“孤的儿子……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