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佑没浪费口舌和笔墨,给三人的是同一封信,并注明三人一同观看...
杨衰是田尔耕心腹,从前也是魏忠贤阉党重要成员,跟田尔耕等人一起投靠杨佑后,做事也算用心,所以对他的死,杨佑必须给这三人一个说法,不然三人难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
“三位兄长钧鉴,弟、佑拜上,自相识以来,三位兄长对佑爱护有加,佑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须臾忘记,且时常告诫自己,当知恩图报...佑最希望看到的是,三十年后,弟仍能与三位兄长把酒言欢...杨衰之事,弟实乃迫不得已,他先吞白莲教赃银,又假借弟的命令,残害江南官员...弟忍无可忍,遂以雷霆手段待之...”
一封信写的声情并茂,先给三人吃颗定心丸,然后暗示三个人,老老实实地,咱们可以做一辈子朋友,不然杨衰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实话,南镇抚指挥使这个职位,本应该是许显纯的,因为资历摆在那呢,但杨佑却给了杨衰。
许显纯不敢说杨佑,却已经对杨衰心生不满,所以现在杨衰被干掉,心中不仅没有兔死狐悲之感,甚至还有几分高兴...
田尔耕却有点不是心思,虽说私吞白莲教藏宝这事,杨衰办的不地道,可罪不至死吧?冒用你杨佑名头干坏事怎么了?你杨佑让我们干的缺德事还少了?
孙鹤的想法则比较简单,这货是个比较单纯的坏蛋,人虽不咋滴,肚子里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看完信后,也是第一个开口...
“杨衰自己找死,怪得谁来?总管也太客气了,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总管能给咱哥仨写这封信,足见总管挺重视咱仨的...”
许显纯点点头,刚想说话,眼角余光忽然扫见田尔耕的脸色似乎不大好,遂把赞同孙鹤的话又咽了回去...
“狡兔死走狗烹,嘿!古人诚不欺我啊...”
“田大人,这么说就过了,总管可没对不住咱们的地方,想那杨衰不过一掌刑千户,直接被总管破格提拔到指挥使位置,却还不知足,换你是总管,会放过他吗?”
田尔耕正摇头叹息着说道,却被孙鹤不悦地打断了...
“呵呵...说的是,昨晚多喝了几杯,还没醒酒,恕罪、恕罪...”
田尔耕刚才不过是有感而发,说完就后悔了,不过想来在坐就他们三个人,又都是好兄弟,不会有人把他的话传出去...
不过老田还是忘了有句话叫人心隔肚皮,孙鹤没当回事,许显纯却听进去了...
田尔耕已经当了太长时间锦衣卫指挥使,却还没有一点要挪窝的意思...
南镇抚司指挥使没戏了,而以许显纯的资历,直接接任北镇抚司,也是可以的...
这人最怕钻牛角尖,许显纯自觉跟杨佑是在宣府处出来的交情,比田尔耕跟杨佑亲近多了,要提拔,也该提拔他才是...
总管没让资历够的自己去南京,会不会另有重用?
许显纯越想越觉是这么回事,不知不觉间,再看向田尔耕的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
田尔耕没注意到许显纯的眼神,孙鹤却看到了...
这个东厂大档头的性子粗鲁,想法也跟正常人不大一样...
一见许显纯的眼神不善,不由暗自皱了皱眉,心说这小子咋这眼神?莫不是田老大抢他相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