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送沈佳言他们回东关村,加要带走孙家一家人的,恰好是柱子和四方镇的保长和手下的保甲。
柱子本就对孙家没有好感,此刻见了孙母本人,一个照面就知道,这就是乡下那最难缠最不讲道理的刁蛮婆子,当下冷着脸,腰刀往前一架,喝问:“当着官差的面,都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邻居孤儿寡妇的,眼中可还有王法?”
孙母一个连四方镇都没出过的乡下婆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那刀,腿一下子就软了,不过她一贯被孙有才洗脑,自觉儿子读书人,高人一等,也就是比县太爷差点,因此还强撑着辩解了两句:“她就是小贱人!害人精!她们一家子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差爷,我家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只要能让她家有才回来,哼,看这村里还有谁敢欺负他们孙家?那李家和慕家都别想讨着好去!
里正从人群里挤出来,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忙呵斥那孙母:“当着差爷的面,胡说八道什么?还不闭嘴滚到一边去?”
一面又给柱子请罪:“差爷!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这乡下的婆娘,没见过世面,满嘴胡说八道呢,差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柱子冷笑了一声:“这孙家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亲娘,难怪生养出那样的儿孙来!行了,说正事吧!”
说着将手里的公文一展开,当众宣布,孙有才和孙二狗和拍花子有勾连,孙老大和孙老二又谋杀未遂,按照本朝律法,奉命将孙家一家都捉拿归案云云。
这公文一宣布,不说孙家上下,就是东光村上下都傻眼了。
孙母别的听不懂,可这要将她们一家捉拿归案还是听懂了的,见那保甲就要那锁链来锁拿她们一家,爬起来就跑,没跑出两步,就被一脚踹翻,当场拿绳子给捆住了。
其他村民大气都不敢出,直愣愣的看着他们拿人。
孙家的两个儿媳妇,还有孙家的孙辈们,看到这架势,早就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了。
保长带着人一个个将人给锁拿捆好,又核对了一遍人数,大大小小,一共十一口,一个都没走脱,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边孙母还在大喊大叫:“你们不能抓我,我儿子是童生!我儿子是读书人,我儿子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你们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儿子发达了,将来肯定不放过你们——”
保长哪里乐意听一个乡下婆子口出狂言,直接抓了一把稻草塞进了孙母的嘴里,堵住了她剩下的话。
那边孙家的两个儿媳妇也回过神来喊冤枉,两个儿媳妇都是本村人,她们的娘家人也着急啊,这自家的闺女被抓去下了大牢,以后他们家的孩子名声也受损,日子咋过啊?
尤其其中一个还跟里正家沾亲带故,都指望里正能在中间周旋一二。
里正脸都白了,还得强撑着上前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是本朝律法,拐卖妇孺那是重罪!主犯斩立决,从犯和家眷都是发配充军的,绝无例外!甚至大赦天下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得赦免的!
听了柱子这话,里正哪里还敢再说,就怕再多说两句,他家也被牵连了进去,忙闭口不言了。
柱子又敲打了里正几句,这才打算带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