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对方也姓杨,大家同族,很容易绑在一起,一荣俱荣。
“为兄在节度使大人麾下任推官,掌刑狱诉讼之事。”杨钊拱拱手,这份差遣,还是临行前委任的,让他的身份能够体面一些,九品的县尉,太过不入流了。
话说这节度推官,属于节度使的属官,从七品,若是观察使或者采访使的推官,品级还要再低一些。
从七品,这勉强也算是入流了,比起县尉,这已经是连升三级了。
“品级是低了些。”杨玉皓点点头,从七品,连个县令都不如,这得多久才能给她们使上力气?
在她看来,若想要有出息,怎么也得起步弄个五品这个级别的职位,在枕头风的强大攻势之下,两三年就能成为一个实权大员,才能给她们谋求好处。
一个从七品,想要爬上去,那得多久?
“三位妹妹,为兄固然是品级低了些,但这是因为蜀地偏僻,机会太少。”杨钊敏锐地感觉到,这恐怕关系到一桩机缘。
“嗯,也是,兄长今后打算留在长安,还是回蜀地?”杨玉皓不置可否,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总要姐妹们一起参详参详,才好做决断。
“长安繁华,心生爱慕,就这般离去,自然是不舍的。”杨钊当然想留下来,前提是得有机会啊。
“兄长的这些礼物,我们姐妹就先收下了,改日我们入宫,挑一些合用的,送给小妹。当然了,若是有机会,我们姐妹自然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杨玉皓说完,轻端茶盏,示意杨钊喝茶。她对杨钊是满意的,但是姐妹们的大事,不可因为她的私心被耽误。
“既如此,为兄就谢过三位妹妹,初到长安,还有些杂事,便先告辞!”杨钊很清楚,他该走了,赖在这里,平白惹人生厌。
“三妹,你送一下兄长!”杨玉皓微微点头,是个知进退的,可惜起点太低,以后倒是可以看情况略作照拂。
杨玉腕起身,微微一礼,示意杨钊随自己出去。
杨钊走后,三姐妹很快便凑在一起商议,最终的结果是,除了杨玉皓觉得尚可,其他两位都不太看好这个族兄。
无他,此人在长安毫无根基,她们也并不清楚耳边风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一个从七品到三品大员,这里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杨玉皓轻叹一口气,他对这个族兄,还是极为满意的。
“大姐,他想留在长安,回头有机会,帮他在陛下跟前谋个差遣便是。”杨玉腕看出大姐的心思,当即提议道。
小妹说的人选,必然是要千挑万选,但并不代表不能帮其他人谋个差遣。
杨玉皓微微点头,或许,也只能如此了。
杨钊刚坐了一截马车,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当即叫停马车,让他们回返,自己独自走在长街上。
身边的熙熙攘攘,也抹不去他的失落,他父亲出身杨氏大族,母亲是前朝重臣张易之的妹妹,只可惜年少轻狂,不思进取,三十多岁才想浪子回头。
他有些后悔,若是自己能够早点发奋,也许就能抓住今日的机缘。
当时三姐妹的神色,他感受的很清晰,一定是一份大机缘,在他说出自己的官职之后,对方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失望。
突然,天上飘起了小雨,一阵阵冷风吹得杨钊直哆嗦,赶紧就往着一旁的酒楼里跑去。
随意叫了两壶酒,几个下酒菜,就在朝着街面的窗户旁坐了下来,因为不是饭点,酒楼里也没几个客人,杨钊就这般自斟自饮,细细品味难得的惬意。
杨钊喝的很慢,反正无事可做,他只想排遣一下胸中的郁闷。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反正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另外一扇窗户旁,也多了一个独自饮酒的人。
杨钊抬头看了一眼,这风虽然有些凉,但此人穿的貂皮大氅,还是有些早了。
也许是喝了酒,身上起了热气,此人将貂皮大氅脱去放在一旁。杨钊眼尖,这貂皮大氅通体雪白,连一丝杂色都没有,千两银子都不一定买的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客官,您这已经喝了一个多时辰了,不如,先将酒菜的钱结一下?”掌柜的搓着手,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开酒楼的,最怕这些人喝醉了,结账的时候闹事。
这要是用强吧,得罪了客人,其他人也看不下去,影响以后的生意。不用强吧,又怕有人借醉酒逃账,酒楼又不是善堂。
“嗝!”杨钊打个酒嗝,还真的有点喝多了,醉酒倒还不至于,只能说是微醺而已。
他在军中多年,这点酒,还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