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李白蹙眉,玉真公主到处都有庄园别院,常年到处跑,没个固定的居所。但是长安这边的玉真观,是陛下特意为她修建的,也是她最大的产业,怎么会不回来?
“她跟陛下闹翻了,将所有的产业都交还陛下,准备去敬亭山修道,再也不回来了。”李琩想起这事,就感觉不可思议,就为了赌气,这个姑姑还真打算去敬亭山待一辈子。
当然,以她的身份,去哪都不会委屈了,但比起过往的种种,那肯定是差得远了。
“为了何事?”李白心中一紧,难道跟自己有关?若是如此,当真就罪过大了。
“当然是为了先生的事,那天走的时候,便说要去宫里分说这事。”李琩放下手头的活,不行了,虚得慌。
李白沉默,他没有想到,玉真公主居然会为了他的事情,跟陛下闹到如此地步,这份恩情之重,他难以承受。
“可还有挽回的办法?”这种局面,李白并不想看到。
他不想继续当一个靠裙带关系混迹官场的人,但他对玉真公主依旧是有着感激与情谊,彼此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过往,他希望对方过得好。
“君无戏言,覆水难收!”李琩摇摇头,除非他这个姑姑愿意去宫里请罪,但若真的愿意这么做,又怎么会跟陛下闹翻。
“那、明日属下想要出城去送一送。”李白觉得,自己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当一个缩头乌龟,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
“我也去,对了,今夜咱们就去桃园小住,明日就在官道旁候着便是。”李琩突然想起来,既然虚成这样,就不必会府里受罪了,先去桃园里躲几日清闲。
李白自然点头同意,当即就去楼上收拾一番,也跟侍妾说一声去向,免得她担心。
靠在宽大的马车车厢上,李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能够静养一下了。
“王爷的身子,怎么还不见大好?”李白看见李琩虚弱的神情,面露不解。
李琩到底怎么受的伤,他不清楚,但是从眼下的迹象来看,怎么好像不仅仅是伤。
“还需静养一些时日,总不能伤了根基。”李琩也不知道如何说,总不能说,伤还没好,纵欲过度?
李白回到三楼交待一声,只是过一夜,无需带什么行礼,将自己的随身佩剑带着,快要下楼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又折返回去,取了一些银票塞进怀里。
至于李琩,则安排一名护卫回王府说一声,他今夜有事要去桃园小住,一想到今夜不用回王府,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王爷,我要先出去一趟。”李白朝着李琩拱拱手,相让李琩在这里等自己一会。
“同去吧,本王也想看看,先生准备买些什么东西给姑姑。”李琩一眼就瞧出李白是什么心思,毕竟玉真公主为了他,算是彻底与世隔绝去了。
李白老脸一红,心事被对方一眼看穿,只能点点头,跟着李琩同乘马车而去。
乌衣巷珠宝行,是长安最顶级的珠宝行之一,其中的珍品,工艺足以跟御用品比肩。
李白看着气派的珠宝行,感觉有些被李琩给坑了,这种地方,岂不是要大出血。
李琩轻摇折扇,直接往乌衣巷珠宝行中走去。
仅从这珠宝行的名字,就能对其背后的东家略窥一二,有诗云: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乌衣巷珠宝行背后的东家,正是其中的王家。
这里面的王家,与如今五姓七望中的太原王氏,并不同宗,而是琅琊王氏,属于南朝四大世家王谢袁萧之首。
当时因为躲避战火,中原世家衣冠南渡,琅琊王氏就迁到了江南金陵的乌衣巷。
如今南朝四大世家中,最显赫的便是兰陵萧氏,勉强能够跟五姓七望中最弱的太原王氏并排坐。
至于琅琊王氏,虽算不得落寞,但比起曾经的风光,差得太远。至于谢氏跟袁氏,已经沦落为普通世家大族,跟这些望族已然不能比肩。
李琩忍不住将这首后世流传的名句随口道来,却将一旁的李白给震得七晕八素。
他已经好些时日没写出像样的诗词来了,结果李琩就站在珠宝行门口信手拈来,若真的是在乌衣巷前,李白也觉得还能接受,可这就是个珠宝行而已,区区乌衣巷三字,就能衍生出这么多来?
“王爷,真谪仙也!”李白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该怎么拍马屁合适。
“惭愧,惭愧!”李琩暗道一声抱歉,都忘记这诗还没有出现了,自己真不是想抄袭的。
对了,这诗的原主人,该是刘禹锡才是,这会应该还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