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猗卢却还是平静地喝着酒,目光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歌舞表演,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拓跋郁律的眼睛也突然亮了一下,然后继续喝酒吃肉看女人。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令狐盛的心里凉了个遍,这鲜卑人果然早就打好注意想吃下代地了,这代地一失,就真的是引狼入室了。
卢谌的也是心里一惊,但还是强忍着默不作声。
徐润的表演快到**了,根本没有理会任何其他声音,只是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每一个拍子,每一个旋律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他的歌声也再次响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秦风?无衣》是刘琨亲自点的,就是为了配合今天的情景,用刘琨的话来说,就是气氛很重要。
刘琨的心里确实是有苦说不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但是现在的他有拒绝的实力吗?拓跋猗卢这是明显的敲诈,可是自己完全没有能力阻止,拓跋部的铁骑控制着整个漠北,谁也得罪不起,本来想引为外援,现在真是前门拒狼,后门引虎啊?
刘琨的眼睛向卢谌的方向望去。
卢谌起身,漂亮的一个旋步,向刘琨伸出手邀舞。
舞姬们默契的缓缓退去。
同时在徐润歌声欲停未停之际,高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刘琨也披发起身,离坐快步来到卢谌身边,同样作舞而歌:“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徐润看到两人高歌的兴起,一时也受感动,瞬时起身也开始作舞而歌道:“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三人同时伸开双臂,边旋转边挥臂,手臂从下而上,又从下而上做着不同的姿势,或弯腰,或低头,或转身,姿态豪迈不羁,三人又同时歌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三人同时唱出这首战歌,那带着北地男儿的豪迈歌声,即使是拓跋猗卢这样的枭雄也不得不动容,真是名士风流啊。
拓跋猗卢站起身,神采奕奕的看着面前的三人,心道:不愧是刘越石啊,看来有此人在一天,就要从长计议啊……
拓跋郁律也有点动容,都说汉人山河破碎,不堪一击,今天看这三人的豪迈,士大夫的风骨确实不同凡响啊……
令狐泥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激动,看样子,这次借兵应该问题不大了。
三人也是彼此对视,放声大笑起来,手握着手,这一刻的气势,他们几个算是扳回一城,只是要让拓跋猗卢降低条件似乎还是有些不够的……
一个小厮走到拓跋猗卢的身边,耳语了几句,拓跋猗卢的眼神突然变得凶恶起来,看了看刘琨几人,拱手道:“越石兄,我的俩个小儿正在衙外胡闹,让我把他们抓进来,呵呵,越石兄我去看下,马上回来”。
刘琨和卢谌,徐润互看了几眼,都不明白何意,只好静观其变了。
当下刘琨也没有言语,只是还礼道:“兄长请便”。
几乎是同一时间。
我的车队也来到了衙门外,马车刚停下,才要下车,就听到两个少年互相咒骂打架的声音。
小绿把我拉到冉瞻的身后,冉瞻看着这俩个少年,眼睛里却冒出了一点欣赏的目光。
“住手!还不快点给我住手!你们想气死为父吗!??”拓跋猗卢快速从衙门中走出来对着两个少年上去就是一人一脚,只是落在一个少年身上时很狠,一个却显得很轻……
我看到那个异族大汉来到自己面前,确实是金发碧眼,皮肤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白,大汉也突然发现了我,我也看着他。
冉瞻一把把我拉到身后,眼睛也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大汉,随身的长矛也在一瞬间握的紧紧的。
大汉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冉瞻,突然放声大笑:“好漂亮的小人儿,好威武的少年郎啊!哈哈哈,六修,比延,都把身上的土拍掉,随我进去参见刘大人”。
拓跋六修和拓跋比延同时拍着身上的尘土,望向我跟冉瞻的眼神也各不相同,但独独看到我后所闪烁出来的目光却一样的贪婪……
我心里知道,又要有麻烦了,天生丽质难自弃,难道美丽也是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