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的手印各自按在了两份判词上。
看着两个鲜红的血手印,杨墨怒火中烧。
“慢着。”
只见他一伸手,拦住了正想把冯田二人架出去行刑的几名皂隶。
“敢问大人,若是小生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大人是否可以放了他们。”
即使是在后世,这种商业纠纷,也是可以私下和解的。
郑仕弘闻言,先是眉头一皱,立刻又舒展开来。
连连赞叹道:“唉呀呀,没想到先生小小年纪,竟有这般气度。”
“只是这二人敢胆诬告先生,罪大恶极……”
“他们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请大人网开一面。”杨墨拱手向郑仕弘恳求道。
郑仕弘有些为难的说道:“既然小先生不打算追究,那就依小先生之意。”
“你二人前世修来的福份,能够遇到像小先生这样大度之人,将他们给我叉出去。”
“是。”皂隶们架起水火棍,叉住冯小乙和田得贵的四肢,齐呵一声,高高架起。
直把二人抬出了大堂,狠狠的惯在了县衙外面的月台上。
冯田二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闪。
在众衙役的哄笑声中,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逃也似的奔出了县衙大门。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杨墨目送着两个狼狈至极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觉得这句话还应该再加上一句,有理没权也千万莫进来。
回过头去,他冷不丁瞧见身后的秦修德正阴恻恻的看着他。
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恶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就在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秦修德的脸顿时又归于平静。
杨墨后背上不自禁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老大不爽。
“秦大善人好手段,小生这款独轮车,虽是他二人仿造,钱却是你赚了,难道大善人就想这么不了了之?”
秦修德连忙陪着笑脸迎上前来,说道:“这倒是在下疏忽了,在下愿意双倍赔偿小先生的损失。”
“光是赔钱就算了事?你知道这器形的专属权是谁的吗?”
“你诬告小生不打紧,这件事若是让东家知道了,恐怕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秦修德听了这话,一阵愕然。
郑仕弘瞅准时机,赶紧上前来,附在他耳朵边嘀咕了一阵。
秦修德听罢了郑仕弘的解释,脸色突变,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殷勤的上前来说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
“既然小先生与在下都是为上面做事,当以兄弟相称,秦某在这里向小兄弟赔罪了。”
“谁跟你是兄弟?秦修德,这车子的钱你得照赔。上面问起来,小生也少不得如实上报,告辞!”
杨墨怒气冲冲,向众人拱了拱手,扬长而去。
身后的秦修德几乎咬碎了钢牙,暗暗在袍袖里攥紧了拳头。
郑仕弘和孙广政对视一眼,赶紧快步追了出去:“小先生,小先生,有话好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