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百年老树被充分利用,交错却不杂乱得挂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装点缠绕着水滴样式的灯串,在夜晚格外动人。
院子里有潺潺流水,种植着矮小果树的小山丘,而在流水汇聚的小溪里养着几尾鲜艳的鱼。
屋里更是摆着种类繁多,新鲜妍丽的花卉,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花香、流水声,嗅觉、视觉与听觉都是享受。
可若说是更特别,那便是店主曾是温茹的一位客户,叫玊(sù)袅。
女孩生得美,五官大气明媚,笑时温柔恬静,颇有几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温茹见到她那会儿,却不是现在的模样,那时的她像只刺猬。
对所有都抱有着质疑和恶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生硬又决绝得拒绝所有关心。
如今这般恬静安然并不是温茹的功劳。
温茹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她不愿与温茹交流,温茹也不催她,顾自看着笔记,偶尔心血来潮画几笔画儿。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冷淡的,玊袅却觉得刚好,她本就不想听旁人的安慰关怀,他们自以为的体贴小心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提醒她的残缺。
是的,比起大多数人来说,玊袅是残缺的,如同她的姓氏,玉有了瑕疵,再千好万好也有了缺憾(玊袅的原话)。
玊袅意外伤了腿最后只能截肢,各自有了家庭关系冷淡的父母知道后都来关心安慰;不甚亲密的同学同事也多来关怀;即便是陌生人,见了她也会怜惜感慨……
她并不需要这些安慰,她本就无助绝望还要被他们释放同情心,情绪日渐冷淡暴躁;动则打骂叫嚣,他们被她泼妇般的模样吓到,同情心愈重在她的尖锐下也显得尴尬。
谁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呢?
本就不是太亲密的关系。
不过是认识的人本着情分关心下。
往日大方明媚不复,玊袅的印象只剩下了尖锐刻薄,又因为残疾便待她多几分迁就,背地里叹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
玊袅又砸了一个杯子吓走了来慰问的人。
听着护士劝来人,“病人的情绪低落,不适合探望。”
玊袅轻笑了下,把桌上包装精美的慰问品通通扫到了地上,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外面的谈话,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看护连忙进来收拾了碎片欲言又止只得安静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玊袅一个人。
“终于安静了。”玊袅想着,扭过头去看窗外,她的手腕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
窗户上镶嵌着的铁栅栏让这里像极了囚牢。
温茹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在她砸了饭盒后,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显得油腻又杂乱。
而她面无表情的看些旁人惶恐惊吓的模样,眼里是支离破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