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并无波动,摄政王看了许久,嗤笑了一下,寄幻想于未知的世界,是他愚昧了。
无论那方世界如何,他在这里。
他的野望和报复,也全在这里。
“睚。”
“王爷。”
“暗中在京城及周边城镇寻找与姜暮笙相同样貌的男子,找到后便将人带过来。”
“是!”
——
姜暮笙是等着人洗漱完毕又钻进了被窝才进来的。
他看着被被子裹成一小团,脸上还带着水汽的小丫头,这才有了实感,胭胭是真的回来了。
他给人掩了掩被角,便要告别。
“哥哥。”
姜暮笙看向她,眉眼一片温柔,语气如水,“怎么了?”
姜幼胭忽而起身在姜暮笙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一个响亮而温热的吻。
在姜暮笙瞳孔张大,惊讶的目光中,姜幼胭笑意盈盈,“哥哥们说落在额头上的吻是珍惜的意思。”
“胭胭很珍惜哥哥。”
这是姜幼胭下意识的动作,她忘记了这个行为在这里无疑是唐突的,再亲近之人也鲜少这般亲昵地表达情绪,即便是父女兄妹间也要避嫌。
但姜幼胭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表达自己的“情”。
思念、眷恋、仰慕与久别重逢的喜悦。
灼热而珍惜。
姜暮笙的确感受到了。
“哥哥也珍惜胭胭。”姜暮笙迟疑地开口,目光温柔,却是问了另一句,“那些哥哥也这般唐突,珍惜过胭胭吗?”
那些个登徒子都教了胭胭什么!
语气依旧如沐春风,姜幼胭望着哥哥那如秋水般的眸子,却觉得冷飕飕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哥哥的身后好像有黑气,像极了动画片里黑色的大魔王。
糟糕,哥哥生气了!
姜幼胭钻进了被子,爪子抓着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来,带着婴儿肥的脸白皙,添了粉色愈发莹润,睁圆了眼睛,目光清亮,佯装不懂,神情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对视片刻,姜暮笙先败下阵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发,又忍不住曲指轻轻地弹了她的额头。
姜幼胭故作吃痛地眯了眼睛,又悄咪,咪地去瞧哥哥。
姜暮笙好笑地看着她动作,不由得失笑,“睡吧。”
“哥哥晚安!”姜幼胭忽而钻出被子,两只小手拽着被子,圆圆的眼弯成了月牙。
“嗯?”
“晚安是晚来思君,唯望君安的意思。哥哥晚安哦。”
软糯糯甜丝丝的语气,就像晚间胭胭吃的那碗酒酿圆子。
暖暖的涌上胸腔,酸软而又满涨,姜暮笙下意识地便笑了,目光落在姜幼胭的额头,许久,却是一笑,伸手为她把发掩在耳后,语气轻而温柔,再宠溺不过,“胭胭也晚安。”
晚来思君,也望君安。
如那一百零九个夜晚,他曾遥望月亮,心中祈愿,不知月亮可否寄托他的思念,让孤身在他乡的胭胭能安然无恙,喜乐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