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景如一瞪眼,“如何交待,那是你们的事了。反正不能因为这个,就污蔑我恩公,把他们当闻香教徒抓起来!你没听我恩公说吗?他们也是受闻香教所害的。”
那千总赶紧点头,“大人说的是。小人也不敢起这个心思。小人是想说,要不然,咱们派一队人,到周围搜一搜,要是真搜不到,能不能在周围的村子里抓些人。这闻香教在这一带很是猖獗,周围的村子里也必会有许多人与他们同谋。”
候景如想了想,瞪了那千总一眼,“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抓百姓假充盗匪是吗?这种事情我候景如可干不来!”
那千总脸上有些难看,甘笑了一声,却又悄声道,“我知道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是皇上那边却是不好交待的,魏公公早已把话说满,到时候要是咱们空手而回。皇上一生气,这欺君之罪,咱们可吃不起啊!”
候景如瞪了那千总一眼,“有这么严重吗?”
那千总赶紧道,“大人难道没听过,‘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吗?咱们给皇上办事,那可是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啊!一个大意,说不定便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脑袋搬了家啊!”
候景如被这千总的几句话说的,心里也有些慌了,犹豫了一会儿,向那千总摆了摆手。“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那千总得了此话,立时转忧为喜,向候景如一拱手,“大人英明,下官去了。”说完,一挥手,带着一队两三百人的锦衣卫,悄悄转道走了。
这一边,候景如命人做了几顶软轿,将俞仁和梁如继他们一起抬进了城。然后又找了最好的大夫给他们治伤。
总算是治的及时,加之梁宗仁从小练武,底子很好,倒给他捡回了一条命来。
可是几个人这就么住在候景如安排的宅子里,这心里总是不安。眼见其他几人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有梁宗仁的伤还未痊愈,梁如继便找到俞仁,希望离开京城。
俞仁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便向候景如道了别,将梁宗仁托付给梁如继一个在寺里出家的朋友,其他几人,则随俞仁一同南下。
当然,赵蕊也随他们一起。那天,当时眼见形势危急,俞仁便让若兰先带着赵蕊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把她安顿下来。然后再回来与他们汇合,一起把梁如继他们救出来。
待到候景如带人赶到,若兰自然又去亲自把赵蕊给接了来。
于是,大家同包一条商船沿运河南下。本来,这船是有船夫的。可是梁如继他们却嫌有船夫在,大家说话不方便,于是便打发船夫走了,而由他们在通州的几个门中的兄弟负责操船。在船上,俞仁又与众人详细的规划起这个聚和村的事情。赵蕊也被俞仁拉进来,参与其中。
俞仁还特意交待,让赵蕊把那天在汪文言家中遇到的,那个会造蒸汽机的颜佩韦也一起请到村子里来。在那儿给他专门建一个院子,让他安心的研究蒸汽机。再给他配几个帮手。
赵蕊一一答应着,并用本子及时把俞仁的话记下来。
船过山东时,岸边陆续的开始出现比较多的乞丐。起初,众人都没在意,必竟,这天下的乞丐,到哪儿都是会有的。可过了东昌府以后,这人便越来越多了。时常可见成群结队,一走就是三五十人的。大家便感觉有些不对了。
又走了两天的水道,眼看快出山东了,可是这道上的乞丐群却更多了,有时多的,甚至有上百人一起出来的。虽然现在已是九月天气,早晚开始凉了。可这些人大多衣不遮体,有的甚至只用一块小布遮着下体,也有一个大人带着两三个孩子,用一件衣服包着的。
俞仁从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惨景。虽然那次在福建时,看到的那些逃荒人的境况也很惨,可与这些人相比,又似乎要好的多,而且人数也远远不及此次。
“梁门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梁如继赶紧走过来,“小相公还是叫我如继吧!我说过,现在我已不是聚和门的门主了。无论您愿不愿意,你都已是聚和门实际上的门主了。”
俞仁露出一个苦笑。他有种被人赖上的感觉,不过,有时候,这种感觉也还是挺好,至少说明别人重视你。
“好,如继兄,你可知道这儿这么多的乞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