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凌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她慢慢摘下白色面具，膝盖一弯就跪下了，头磕在地上，“先生。”
银玄快步走过来把人扶起来，云扉和风初也走过来。
“凌儿怎么了？”风初想起最近关于红衣女子的传闻，心中突然有些担忧。
云扉站在雪凌身边，手从一开始握着她就没松手。
“我师父他，死了，”雪凌低下头，慢慢说道。后来她带着三人去了她师父的坟前，这些时日她杀的人都是背叛了她师父，出卖了她师父的仇人。今天那个是最后一个人。
雪凌跪在坟前，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云扉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跪了下去。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总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银玄走上前，拍了拍墓碑，就好像在拍老朋友的肩膀，“以后凌儿就给小扉照顾了，你放心走吧。”
君玉昭站在身后，看着跪地痛哭的雪凌，还有直直跪在一边的云扉，突然脑中有了一个猜想。
后来雪凌就一直和云扉在一起，那天银玄在坟前说的话，云扉当做毕生宗旨。
雪凌这一生好像都在失去，直到遇到了云扉。云扉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但是他心中有雪凌。他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后来银玄也去了。他们就跟着风初打天下。
有朋友背叛了风初，泄露了云扉的下落，做了一颗世间威力最大的霹雳胆，要杀了云扉。雪凌挡住了。云扉没有受伤，只有手心留下一道斜贯的伤口，极深，好像是刻入生命的纹路。
云扉抱着雪凌，“小扉，别难过，活下去，带着我那份活下去。”
当初银玄走的时候，云扉疯过一次，可是银玄交代他不许死，他活了下来。现在雪凌倒在他怀里，他没有疯，他只是突然不想听话了，他想死。
“小扉，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雪凌摸着云扉的脸，微微笑了笑，血不住地流出来。
云扉慌乱地想擦掉，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们定个约定好不好？”雪凌看着云扉。
云扉点点头。
“下次见面第一件事，我想亲小扉一下。”雪凌笑了笑。
云扉点头，“好。”
“嗯，活下去。记得，下辈子许给我了。”雪凌的手已经无法支持她伸过来。
云扉抱着她，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直到雪凌彻底死去。
在满地的尸体和血水里，一袭白衣的他就那样慢慢坐在地上，怀里躺着那个绝美的女子，他慢慢低下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我们的约定，我记下了，你也不要忘。”
……
眼前的景象突然如泡沫般缓慢消散，君玉昭看着周围景象好像褪色般渐渐消失，只剩下怀里抱着少女的白衣少年。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无心。二人看着彼此，这一眼好像已经过了千万年，终于换来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