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不急圣旨了。
花素律端杯茶水,佯装在喝,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
“什么?”
“睢宁的事,是查灾还是查贪墨?”他像是聊一件无所谓的琐事,而不是涉及千百万民生的国家大事。
花素律觉得有些好笑:“有区别吗?江卿当真不明白,朕要你这位一品摄政王去干什么?”
“既如此,此案,陛下想查到什么程度?”
花素律霎时有些无语。
这种事,还要她来教?
难道要她说,主要敲打柳常德那家伙,最好让他消停一年半年的?
她有些气愤的急转过身,本想怒目反问,转头见江若谷垂着冷峻的眼眸,手虚握着抬到她腰背后,好似在偷抚她的长发!
花素律愤怒到震惊无缝衔接!
她被惊得下意识瞪眼睛,看那只悬在她背后还没放下的手。
男主,你不对劲!
这是变态情节啊!
她头发也不好看啊?干稻草一样,都是分叉!有什么好摸的?
花素律本来想讥讽的话,此刻都说不出口了。
当事者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有根浮发。”他轻缓地放下手,抬起眼眸看向花素律的双眼。语气平淡。
“柳常德和太原王氏,陛下想处置?”
他一点不尴尬的继续问。
两人又是默不作声的对视……
花素律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超级、无敌、不好看!说不准眼角还有眼屎。
但江若谷是个美人啊!
她看美人,若谷吃亏,她占便宜。
“你说呢?”她反问。
你当谜语人,那大家一起谜语人!
“太原王氏动不得。”
江若谷平静地说。
若是不知他和女主花云舒有来往,花素律会理解他这句话。
不止王氏,其他类似的门阀都碰不得。
他们互相联络有亲,脉络盘根错节,根基深厚,朝堂上几乎都是他们的人,便是派人查上几年也未必查得清。
若动不得当,大俞王朝都会伤筋动骨。
可江若谷先前和花云舒有来往,而花云舒母亲王德妃娘家是太原王氏。
若按原著,他俩这时还未有关系,本不用太防着,但在原著里,“花素律”也不该死在天元二年!
这叫花素律如何不怀疑?
“为何要动王氏?”花素律佯装轻蔑,仿若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花素律说这话,一点不违和。
她出身皇室,生母为崔氏贵女,位至贵妃。DNA里刻都是两个字“权贵”。
权贵打破权贵?
“柳常德,很难。早朝后,他开始湮灭证据,和王穆慈撇清关系。”
花素律颇为意外的笑下:“江卿,似乎观察柳相许久?”
江若谷神色不显:“陛下不也是?”
花素律面上的笑渐渐冷下来,最终消失不见。
她表面一片冰寒,实则内心在翻白眼吐槽……
男主你是反问怪吗?
她不愿再费口舌,侧开身绕开江若谷:“江南道富庶,却连睢宁灾银都补不上……江卿多加保重吧。”
拿上衣服披在肩头,花素律觉得刚才做错了……
怎么能她绕开江若谷呢?
她是皇上!皇上!
应该江若谷主动避让她才对!
这似乎不是件大事,但花素律后悔极了,恨不得颗粒重来一遍!
从今天日起,她要每天入睡前念五十遍:
“朕是大俞王朝美貌与智慧并在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权倾天下的女皇陛下!花素律!”
可是再后悔,她也不能露出来。
花素律转过身,高傲道:“卿不是来请圣旨吗?”
江若谷一言不发,跟随花素律走去前殿。
所有宫人见了都低头俯首,不敢看散着头发没穿外裳的女帝。
生怕她一个恼怒,处置他们。
俩人进到书房,花素律拿起桌上的长条木匣,正欲打开时,见远远垂眸端站的江若谷,忽然玩心大起……
“江卿。”
“臣在。”
花素律唇边勾笑:“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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