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同轨令里头!大有商机!”
“知道同轨为何物么?车也!有许多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出来之后一不去考官,二不留乡任教,反而个个都去筑铸场买铸件去了。”
“我在宫里瞧见有人驾着无马之车,跑的飞快!”
“这东西要是在坊间铺开来,嚯!了不得!个个都能跑的比马儿还快呢!”
“嘿,我还听见有官老爷在朝里拍幼主的马屁,结果被幼主当众给训斥了,哈哈哈。”
“真的假的?这不丢死人了?”
“谁说不是呢!我一去看热闹的,都替那官老爷感到丢人,哈哈哈。”
“幼主咋训那官老爷的呀?”
“大概就是说,别拍幼主的马屁,要拍就去拍百姓的,因为都察院是幼主的耳目嘛,不管什么地方,都有都察院的人在,那些地方的官老爷做了什么,幼主都能从都察院知悉。”
“嚯……这都察院听着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在咱们地方,不就是个纳言处?”
“你可别小瞧这纳言处!”
“纳言处虽不像官府那样在气派的宅邸里务公,只有间小小的商肆开着个窗子!”
“但是哪怕是地方刺史或者其他官署的官署老爷,都无权干涉这纳言处,听说有发生过地方官署干涉的事,结果小小纳言处周围,全都是便衣的禁军!”
“与禁军发生冲突,等于忤逆幼主!如此之下!谁敢对纳言处造次?!”
……
鄧州的筑铸署署令魏仁道,臊红着连于渭河的舶场,渡船一路往西,回到长安最西边的西疆边城鄧州。
越回想宇文世宏的话,他心里就越忐忑,生怕自己这顶好不容易考来的乌纱帽,过不多久就会被摘。
回想过往主持筑铸场工事时,他对劳工的态度粗鲁的很……
难道早就有劳工对他不满,所以去都察院的纳言处状告他了?
因着纳言处实在太不起眼,平日里低调的像不存在一样,但却是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的存在。
以往从未在意过纳言处的魏仁道,此番越想越不安。
千里船于两个多时辰后于秦州靠岸,又改驾马车往西南回到鄧州的魏仁道,第一时间就跑去了鄧州纳言处。
因着以前从未在意过,此番而来,他才惊察小小的纳言处,时不时就有百姓进去,随后就又出来。
暗中观察了仅一个时辰,他就瞧见了至少十余百姓出入其间,甚至里头还有好几个看着很眼熟!
“呜呼,莫非都是递状告言的?”
他又不能直接去问,问了人家也不会搭理他。
从心慌中稍稍冷静下来些后,魏仁道决定“试探”一下。
他匆匆去到附近的书肆,买了纸笔后,提笔写下一封匿名状告信。
他所负责的筑铸场,实则每日都面临着诸多要解决的问题。
而吏部派来佐助他的佐官,也非个个都是办事利索的,平日里他就很看不起总是做事慢悠悠的筑铸场主簿。
心思定下来后,魏仁道一通行云流水,一封针对鄧州筑铸场主簿的匿名状告信,一气呵成。
魏仁道回到纳言处附近,深呼吸一口气后,将匿名信往窗口一扔,然后拔腿就跑!
“喂!站住!”
殊料他刚跑出没几步,肩膀就被重重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