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吗？”林天然问到。
玛莎拉蒂还款在路旁停下。女孩眼神变得茫然，视线穿过护栏，望向桥下的滔滔江水。少顷后她摇摇头，确实突然笑了。
“这桥下的水千千万万，他们或许有的想上岸，有的想给农田浇水，可在这滚滚洪流中，他们别无选择。”
这一刻，女孩的笑格外迷人，“而和这桥下的水比起来，我已经是这天底下最幸运的了。至少将生命交给那个女孩，是我自己的选择。”
说完眼神微微黯淡下来，“只是可惜我还有大仇未报。”
回味着女孩刚刚的话。林天然若有所思，“有理。”
桥下滔滔江水声仿佛就在耳畔。重生这段时间下来，林天然也曾彷徨过，要不要按照前世的路径离开地球？若是离开父母又怎么办？
即便有着前世的修炼经验，想要重回巅峰也并非短时间能够办到的事情。而天妖界虽然能够帮助自己修炼，但那里和地球完全是两个位面。去那儿的方法也是一次性，且不可复制的。
若等自己万年回来，不说父母，就是地球上的人类还存不存在都是两说的事情。
前世巅峰时候的妖皇，不是没有能力追溯母星的存在，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意义。就算找到了，那也根本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故乡。所以何必徒增失望？
但现在有了第2次重来的机会，也有了第2次选择的机会。林天然反而在这个时候迟疑了。
去了天妖界，那便等于和这颗星球再一次画上永别。
就算自己把父母下半辈子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百余年之后，他们依旧要化为一抔黄土。而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却连最后看他们一眼都做不到。
可如果选择就此留在地球，妖皇之位便和自己再无关系。一些恩怨也无法了却。
只是留在地球的话，林天然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保父母一世安平。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还是如上辈子那样，在天妖界开启无尽杀戮。林天然真的很难选择。
这也导致他这重生以来，有时像个疯子，有时像个傻子，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刚开始确实只是想着弥补遗憾就算了，可随着相处下来，重拾起儿时那份记忆，他真的没办法丢下父母一个人去天妖界。
父母这么早就想要大孙子的想法，看似玩笑，但这真的是林天然不得不认真考虑的问题。
至少如果到时候真的走出那一步。少了自己这个儿子，还能有个孙子孙女的陪在2老身边。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心事。
珊珊今日的这番话，等于是将林天然心里所面对的问题明了的摆在面前。
是啊。人生似乎不管如何选择都会有遗憾。岸上的水一辈子禁锢在山川，享受着宁静，却也看不到未来。奔腾的江河中江入海，但随波逐流，未来也不知何去何从？
面包还是爱情，苹果还是菠萝？这似乎成为了永恒的命题。但是。
林天然嘴角扬起一丝妖异的弧度。普通人的人生或许没办法选择，可自己是妖皇，曾站在这个宇宙的最巅峰。如今带着记忆归来，那所谓的未来对于自己而言也没有那么多不确定。
那么既然如此，何不借助已知条件，以及自己妖皇的修炼经验，开辟一条新的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