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出力很少会出动真正精兵,就算是有真正出力的也会导致军队过于稂莠不齐,这样的军队杨延有信心可大破之,如今未战便要先输,而且李凉又说这不是什么计策,就是要杨家军输,这让杨延十分不解。
视敌以弱本就是兵家常用手段,只是这种手段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胜从来没有说是直接求败的,若是求败那还为何一战,直接丢盔弃甲不是来的更直接一些?
对于杨延的疑惑李凉只有一句:“世子殿下可信杨继,若是信当依李凉之言行事,”此话一说杨延心中再无顾忌,转身向帐外走去。这个天下若他的那个父亲都不能相信那他还能相信谁呢?
华鲁山原一片萧飒之景,破败的战甲和折戟半掩在黄沙之中,偶尔片片血迹如野花般点缀出一幅惨景,当真是一战山河寂。
此刻华鲁山原之上平亭山几骑战马并排而立,马上几人身披将军战甲,这种战甲和普通将士的制式战甲差别很大,样式也和天渊将士的泾渭分明,一眼便可看出非天渊将领。
当头一将领头束发髻,一身青色战甲之后裹着一袭披风在山顶迎风招展,身侧其它几人自觉和他错了一个身位,自然而然衬托出将军的不凡。
此将长陵王也是战国时期崛起的有名将领之一,最为难得的是他还身负皇家血统,是当今武唐皇帝的亲叔叔,战国时期为武唐连年征战也算是战功赫赫了,也正因有此名头和身份才能在此次三国联军之中封帅。
平亭山上可俯视战场,此刻下方各色战甲如一股洪峰般向着前方进发,前方数量不俗一支军队如散沙般溃散,丢弃的战甲和军旗不计其数,这一副场景看在此位纵横战国的长陵王眼中让他微微皱眉,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不痛快。
胜者杂乱不堪,三色军甲冲锋哪里是冲锋,分明都是摇旗呐喊捡一些破甲战旗换军功罢了。反观那溃败之师,整个颓败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无一战之力军心溃散,但是从细节中一般的将领都能看出有古怪。颓败之师只留破甲旌旗而无一具尸体留下,而且从头到尾两方军士可曾有一次正面交锋?
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且屈的还是战国灭了两国的杨家军,这样的话若是有人相信长陵王徐春一定会觉得那人脑子有毛病。
看着下面自己所领将士那些个杂牌军的举动和身后一众眼中欣喜的各国将领徐春就不由头疼,事实证明这世上脑子有毛病的人还真是不少,真的有人以为杨家将可如此轻易就大败。
激荡山风之间长陵王调转马头策马下山,胜不像胜败不像败,这种战事还有什么好指挥好观看的,也只有留下的那几人看的一腔热血流淌,自以为将纵横战国的杨家将踩踏于马下,可名垂千古了。
三日之后,杨家军战败,退守三百里而且还在退,几欲退出天渊含谷关,一旦含谷关破敌军便可长驱直入马踏中原,借含谷关而攻城略地,这是天渊王朝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这一日天渊战报传入,原先被天渊帝国封住消息的天渊百姓此刻全都知晓这一战事,一时间名声鼎沸,久不经战事的百姓惶惶不安。
天渊含谷关隘口之上一身白袍的杨延和李凉负手而立,两人举目看着前方远山沉默不语,在他们眼中仿佛已经可以看到在百里之外三十万兵马依次分批列队攻伐而致,但是两人依旧没有人开口说些什么。
“三军败退没有出力,这一次战事算得是对杨家的一个陷阱又何尝不是对杨家的一个机会?”杨延在风中微微眯了眯眼,身后是烈烈血红杨家王旗。
“还退吗?”
“退,退出含谷关最好,到时候才有的好戏可看,这些个布局人身在局中却不知自己给自己摆了个死局,是,纵横捭阖围堵斩杀都算得上好手段,但是他们偏偏忘记有的时候一颗王棋便可斩大龙啊。”李凉在风中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咳嗽了几声,脸上依旧是一副苍白病态的模样。
“亢龙有悔才无敌,我今有阳谋一计策,可破敌军五十万。”风起吹天澜,兵戈鸣铮铮,却也难敌得过羽扇纶巾一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