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城间深林处,多有人间醉生梦死之人,生死并非生前所虑之事,都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更不要说只有百年之龄的普通人了,在这辈子所能做的,就只有是在安遂自己的同时,能够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而在临了之际,能够清楚地知晓自己这辈子做了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林砚和岑曦回到了武当。山门前的那座茅屋,在回屋收好鱼竿之后,林砚又将那尾体型不小的肥美鲈鱼放养到了一个小缸里,因为那小泉的水质本就清澈,也就不用浪费时间放养那么多天了。
岑曦拎着那个木桶在门外晾晒着衣物,而林砚出了屋之后,便直接跃上了那只石狮子,蹲坐在其头顶上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着天上已经若隐若现的太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后便下了石狮子,来到了岑曦是身旁帮着晾晒自己两人的衣物。
“这几天的太阳越来越大,热都热死了,武当山本来就够避暑的了,连我都没想到居然还这么热,这要是在前几年,哪有这样子的情况,鬼天气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林砚边晾着衣物边抱怨,岑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呼了一口气,这还都快临近秋旬了还这么热,不知道明年还得高到什么程度。
可说是这么说,还是对这天气没有办法,毕竟人定胜天什么的都是屁话,人真要能胜天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苦命人了,人力有时而穷,穷尽人力便已经是问心无愧的,接下来便以身待命而待天时了。
晾完最后一件衣物后,岑曦将手中的木桶拿回了屋内,而后又捧了一把瓜子走了出来,林砚则是在擦着两把剑的剑锋,阳光在剑身之上反射而下,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寒,就连对周围温度的感觉,都好像觉得下降了几分。
当然,这些也是剑锋与天地气机相互沟通的结果,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倚仗着林砚自身大气运境的实力,要知道在林砚身上的那股造化境源头的气数,如今释放出来的就连十分之一的总量都还没达到,这也是同样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林砚将怀中的那柄听雨收回了剑鞘,而后又将另一柄观雪拔了出来,霎时间周围的温度立马就被冰寒的剑气带走,只余下一股不合时宜的生冷,这柄剑的剑气比听雨更加霸道,就连林砚也不得不承认这把仙剑掌控程度确实难上许多,要知道一位地仙所遗留下来的本命佩剑,确实足以在剑道上将人强行拉高到一个大层次。
岑曦磕着瓜子对着林砚问道:“这两把剑你不是前几天才擦过嘛,这才没过多久咋又要擦?昨天你教我剑招的时候又不让用真的是,小气鬼小气的要死,不过要不要我重新试试昨儿个学得剑招呀?我想试试看我究竟还记不记得。”
被岑曦先是数落了这么一番,林砚也有些难受,不过还是答应道:“所以我这不正在擦嘛,不过还是明儿个再试吧,剑我先再温养一天,也好增添一筹这两把剑的灵气。”
岑曦无奈地点了点头,在一旁磕了好一会瓜子后,起身想回屋内倒水顺便丢一下瓜子壳,可却突然止住了步伐,对着林砚问道:“诶不对啊,你不是说今天师兄要来吗?上一次你跟我说的时候我问你来干嘛你也不告诉我,赶紧给我说清楚了。”
林砚将观雪收回了剑鞘之中,而后甩了甩手上的帕布回应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过来看看我俩在这边过的怎么样而已。”
“真的?”
面对岑曦的再一次疑问,林砚尴尬地挠了挠头,再一次如实说道:“好吧,其实师兄这一次过来,最主要的事情还是想给我解开一部分师父留在我身上的造化境气数。”
岑曦轻轻地点了点头后,又是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气数没有办法自己解开的嘛?再怎么说你也是气运境的山巅了啊。”
林砚摇了摇头,证明自己确确实实无能为力,毕竟哪怕是到了气运境的尽头,可打开天窗了讲,造化境也不是气运境能够触及的,就像林砚现如今这身气运境实力,其实有很大一部分的是来自于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老丈人的,接近百年的儒家气数,若不是因为与岑曦命理相联让自己占了这份大便宜,自己的身子也绝对承受不了。
儒家气数虽说是最为飘渺的,但其实也是最为霸道的东西,一下子撑开这么一条巨大的“口子”,换谁都身体都不可能撑得住,要知道这可不是单单身体方面的压力,而是身体与精神共同遭受牵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