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标准的祭拜仪式。
一群看不清面貌的人跪在地上,虔诚的进行祭拜。
从朱萸和饮酒做宴来看,他们正在过的节日,是重阳节。
他们正在进行的仪式是祭祖。
先是朗词,随后是进行认名,最后,他们开始叩首。
祭拜开始。
祭品在燃烧。
林峰感觉到了他体内的山神之力开始快速的削弱。
不是因为他的山神之力再次被剥夺。
是因为他力量的基石,这山林的树木生机,全部都被看不见的东西,燃烧了起来。
不过这一种力量,实际上并不严重。
起码林峰就看到了,为了获得这些这些树木的生机,祠堂都发生了变化。
开始变得更加的古朴。
时间似乎在它的身上,走的格外的快速,连砖瓦上面,都蒙了一层阴沉的灰。
付出了代驾之后。
生机,汇聚成为了某一种大怨的养料。
祭祖的香烛燃烧。
大怨也开始燃烧。
就此一下。
在这幻境外面的两人,身上都出现了变化。
首先出现变化的是“阿鲁混”,准确的说,是他学歪了佛经,领悟错了得到的“长生之法”,将自己修炼成了那玩意儿,叫做“千眼百臂血菩萨”,林峰看的没错,他早在死而复生之后,就已经成为了天魔。
天魔的身影,开始虚化。
像是吹散的云。
那些尸体化作的“阿鲁混”,在祠堂进行了第一次叩拜之下,身上忽然泛出来了奇怪的“老人味”。
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尸体,血液不再流动。
他们身上什么味道,都有可能,唯独老人味,绝对不可能。
老人味就算再不好闻,那也是活人的味道。
死人变成了阿鲁混。
阿鲁混最后又化作了腐朽的尘埃。
再无复活可能。
林峰见状,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虎符,好嘛,大汉没了,你们这些妖魔倒是还挺嚣张的。
先是阿鲁混,抢了我手下的阴兵。
现在又是所谓的“五通仙人”,一了百了,将阴兵化作了尘埃。
何止是一个狠字。
尸没打算在这里除掉阿鲁混。
他另有打算。
它只需要将阿鲁混所有的锚定点全部都消除,那样,不管阿鲁混都强,都会暂时离开这里。
无法涉足此地。
后续,他将所有知道阿鲁混名号的人,都杀光就好。
至于仙胎。
仙胎没有哄骗林峰。
他修炼的,的确是很高明的巫术。
是不是不朽。
暂时无法验证。
起码增损一道,对他作用不是很明显。
尽管如此,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血菩萨阿鲁混根基尚浅,尸不一样,在这个祠堂的身上,仙胎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它就像是曾经出现在他面前过一样。
稀奇。
这个化外所谓的“菩萨”,现在还不能死。
阿鲁混每一只眼睛,似乎都是一座生之门。
从这生之门里面,可以跳出来足够多的阿鲁混。
新出来的阿鲁混代替了腐朽到死的阿鲁混位置,开始了新一轮的念诵,固定住血菩萨,将它钉在这里。
还有一些阿鲁混,来到了仙胎的面前。
蛊术是来不及了。
只有巫术。
这一次,仙胎使用的巫术是,射日法。
在一位阿鲁混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写上了咒文,随即,另外一位阿鲁混在其余几位阿鲁混的帮助下。
制造了弓箭。
林峰皱着眉头看。
“急了。”
林峰说道。
仙胎弯弓搭箭,朝着阿鲁混射了一下。
就一下,幻境之中的祠堂之中,一位祭拜者就胸口出现了血痕,倒在地上,气息迅速消失。
此术,伤害的不是倒在地上的人。
这道术法,伤害到了尸。
祠堂之上,建筑开始流血。
鲜血潺潺。
不过肉眼可见,这一招对于提供了施法材料的“阿鲁混”和施展此术的仙胎来说。
也都不算是轻松。
真的打起来了。
林峰抬头望一眼天穹。
十三分钟。
打的还可以再激烈一些。
再拖延一些时间。
我都可以。
林峰心静如水。
虽然的确很痛。
这衣服不是他自己穿上的,祭祀之后,这衣服莫名其妙就到了他的身上,像是皮肤一样。
在他的身上,那所谓的蓑衣,狠狠的扎根进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无数冤魂,妄图闯入了他的魂魄之中,将他也化作他们之中的一份子,就像是溺死鬼一样,想要找到替身。
不知道是炮制着【蚩尤皮】的巫觋,水平不够,还是巫觋之术,总是有一些罕为人知的副作用。
这种类似于夺舍的副作用,很强。
但是对于林峰无用。
林峰此刻,无比的契合【蚩尤皮】。
手上是蚩尤五兵,身上是【蚩尤皮】,脑子里面是蚩尤相。
但是奇怪的是。
蚩尤的脸。
变成了林峰自己的脸。
他的萨满之法,并不排斥化作另外一种形态。
比如说,从比较温顺的风,变成更加凶煞的风。
适配性极强。
林峰的实力也节节拔高。
他的气息并不驳杂,基础法门也就是体内激荡的风,还有这山神之力带给他的权柄。
蚩尤给他的风,加了一层属性。
血煞。
【蚩尤皮】加身的后果,就是生命力快速的下降,可是这对于林峰来说,并不是一件大事。
因为他也像是一块宝药。
性命种子里面,有极强的生命力。
披上了【蚩尤皮】,【蚩尤皮】就是宝药,只要能承受的住这上面的冤魂反噬,就可以获得宝药,但是穿上了这【蚩尤皮】,人的生机,反而是朝着【蚩尤皮】里面走。
看到眼前三人打成一团,各种诡异的术法,层出不穷。
林峰在等待。
等待一个机会。
他没忘记自己身后还有被制服的蝶女和铁青色的读书人。
在他想来。
仙胎说的镇魔之术。
能给血菩萨用。
自然也能给“五通仙人”用。
天边,血池遮住了雷海。
千目百臂血菩萨身边似乎是多了一片血海。
在这血海之中,是无数沉沦其中的“阿鲁混”。
他们哀嚎着,像是潮水一样,朝着祠堂飘了过去,场面蔚为壮观,血菩萨红线虫上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祠堂,朝着祠堂蠕动着,想要寄生在祠堂上面。
祠堂自然是顶住压力。
它不在乎红线虫,他在乎的是被标记。
红线虫就是阿鲁混的一部分。
被阿鲁混标记,那就真的天涯海角也难逃。
朗朗读书声,硬是挡住了这血海,不过仙胎的射日术,实在是诡异的厉害,每射出来一箭,祠堂上面就出现诸多血孔,这些血孔,止也止不住,往外疯狂流血。
这些鲜血,落在地上,却都化作了虚无。
祠堂也变得越发的衰落。
大门都腐朽的掉落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