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陛下想让草民做什么事情?」
水坤熙不怒自威,笑道:「柳湘莲,你身为云侯之子,如今虽然说是孤家寡人,但是在朝堂之上可不是如此。
当年义忠亲王白安起同你父为朕起事,兵败之后水徵只诛了首要几个主要成员,基层武将校尉并没有处理,如今过去了十多年,很多人已经今非昔比,升迁到了不低的位置。」
「如此说来,陛下此来找我,是为了我父亲旧部而来?」
「寡人就知道柳安西之子,必定也是一个聪明人!」
水坤熙幽幽一叹:「当年之事现在已经过去,大多数人也已经忘怀,但事你父手下有当年有一个亲兵,隐藏的够好够深,提前投靠水徵之后,屡立战功,到了一个足够高的位置之后,立刻跳反了!」
「谁?」
「哈密卫都指挥使贺守仁!」
水坤熙眼中闪着一丝可惜的意味。
「说起来,这贺守仁也的确是个人才,可惜,却夹杂在朕同水徵之间的斗争之中,不能为大周所用。」
柳湘莲好奇道:「陛下,这贺守仁何许人也,与我柳家渊源可深?」
「贺守仁祖籍苏州,曾在你父亲手上手上当过亲兵。
因为几次三番立下战功,后来被准许独自带兵,你父发难前夕数月,被水徵方面调往西北塞外对抗异族。
大战在即,他还真就拔营离开,在西北屡立战功。
直到成长为边疆大员,驻守哈密卫。
最后甚至同瓦剌部落首领结下城下之盟,续弦瓦剌首领速尔布木的四女儿玛依莎。
你父亲兵败身死之后,遂不再遵从王命。
如今手下还有八万精兵,其中两万都是马队,名义上虽然是大周的臣子边将,实际上如今的哈密卫同国中之国,不听调也不听宣,维持了大周与瓦剌边境哈密卫的互市与和平。
三不五时,贺守仁就会扬言要为令尊报仇,水徵不得不赏官送银子安抚。」
「陛下,虽然这贺守仁与我父亲曾经有香火情,也曾扬言为我父报仇,但小子以为,他不过是做做姿态罢了。
如果真有此心,当年义忠老千岁起事之时,何不与我父南北呼应,那胜算不是比现在更高?
他此时的行为,只能说是在要挟政治资本,此人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和瓦剌人苟合在了一起!
小子去恐怕用处不大。」
水坤熙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名义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柳湘莲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算计,因为信息完全不对称,所以他甚至无法分辨水坤熙的话有几句是真的。
「陛下要我怎么做,在下全力以赴就是。」
水坤熙意味深长道:「如今天下虽然不太平,但是大周在水徵的统御下同其他异族都暂时休战,所以他设下毒计,想要除去贺守仁这个变数!」
「如此人物,堪称枭雄,想要除去恐怕也并不容易。
但是如果今上有能力除去,对大周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水坤熙赞赏道:「柳湘莲,你说的不错,但是这贺守仁一旦除去,那……西北就会不稳!前阵子回鹘三王子勾结后金起兵十万,由北至南,一路劫掠,直到哈密卫,同贺守仁遥遥对峙。
这种时节,你还以为贺守仁可除?
一旦没了贺守仁,那回鹘后金瓦剌高丽连成一片,尽起大军,届时如何?」
「嘶----!」
柳湘莲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就是吴三桂啊,袁崇焕啊!
杀,是要杀!
但怎么杀,那就大
有学问了。
杀则天下大乱,不杀那就是养虎为患,饮鸩止渴。
「陛下,那今上是如何打算的?」
「水徵?」
水坤熙冷笑道:「当年朕当皇帝的时候,破了异族联军,如今他想要证明比朕更强,所以他就认为自己一定也能解决这种联军共同而来的事情。」
「这……」
柳湘莲瞠目结舌。
兵者,国家大事也,不可轻启!
为了自己证明自己,就这么任性?
至天下百姓于不顾!?
水坤熙重重一叹:「如果仅仅如此,那也罢了,他还要顺手将武勋勋贵们一网打尽!..
诚然,这些武勋勋贵们的后代,不成器的很多,但是他们享受着优渥的生活,那也是想要封妻荫子之人的一个榜样!
他操之过急,就如自断一臂。
到时候天下刀兵再起,空民生凋敝。」
「陛下宅心仁厚,实在是天下之福!
陛下想要让小子怎么做,请陛下明示!」
「贺守仁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亡妻所遗的女儿,唤作贺双卿颇有才名!如今,到了待嫁的你年纪,两个月之后将会在哈密卫选婿!
届时,不但大周的青年才俊有野心的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