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通往前院的过道上,身旁的王猛欲言又止、止了又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如此反复几次,但凡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能看出他有心事,更别说是郭嘉。
“仲奎(王猛)有心事?”
王猛这才转过脸来,忍不住问道:“那小子(张田林)几次三番做出异常之举,该不会是一个处心积虑博人眼球的无耻小人吧?”
郭嘉颔首而笑:“若真是无耻小人,还敢在战场上与吕布一争长短?平心而论,若换作仲奎你,是否敢用这种九死一生的把戏,来博取我的关注?”
一席话把原先愁眉紧锁的王猛,给说得羞红了脸,转而又憨厚的笑了笑,表明自己确实没有跟吕布单挑的勇气。
为了缓解自己挑出来的尴尬,他率先跑到连接前院的门口,恭请郭嘉进去。
这一举动把郭嘉给逗乐了,哪知笑容还没在脸上维持多久,也就是刚迈进大门一条腿的时候,就听里面吵得沸反盈天。
连忙上前几步,见一个官员正在当院里闹得面红耳赤,后面有不少属员拉扯解劝。
王猛觉得自己这个侍卫长当得着实不容易,武将们大多性格豪迈,尤其是那些从大头兵开始,一步步靠自己打拼才晋升上来的,那就更不得了。其闹事频率直追‘泼妇骂街’事件,可是这都司府邸怎么说也是自己管辖的范围,老出这种事,面子上不好看,赶忙抢先一步喝止道:“别吵了,这成何体统?没看见都司大人至此吗?”
此言一出,满院子人都跪倒了,唯独屁股开花的张田林趴在两条板凳上动弹不得。
“不必拘礼,都起来都起来……公明(徐晃)?你怎么也和这些晚辈一起闹上了?”说这话时郭嘉已经看清,刚才争吵的是新晋城领徐晃和一众护院侍卫。
他点手唤在场几个主要人物一同到正堂说话。
刚才的争执似乎根本没扰乱郭嘉的心情,他饶有兴致的露了一手茶道,让侍女将碗茶一一分派后,这才一屁股落到主位上,“大夫说我心脾之力日微,不好整日盯着战事,得闲就摆弄摆弄茶道,权当修身养性。”
今日的郭嘉全没往常的逼人气势,好似换了一个人。
徐晃与他共事日久,深知对方的脾性,脸上挂满了歉意:“是在下鲁莽,打扰了都司休养。”
“说起来,公明你素来行事稳重,怎么今天还跟那些侍卒闹上了?”
聊到这里,徐晃不免又有些来气,忿忿不平地说:“此事说来话长。现如今我侄儿徐通在张田林手下当差,前一日修书与我,告知要来参加茶话会一事。我近日也刚好在阴L办事,就想着过来看看。刚进前院就看到那些小卒在施刑,原本还道是都司的意思,那大抵就是张田林犯了什么错。哪里知道一问之下,居然是在动私刑。简直就是胡闹,如今扬州局势尚未明朗,战事随时四起,随意动用私刑,那不是寒了众多武官的心嘛。”
刚才行刑的侍卫们自认犯了错误,一个个颤巍巍地低着头,不敢有丝毫狡辩,趋身立在一旁等待发落。他们长期侍奉郭嘉左右,明白这位看上去病恹恹的都司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起人来连眼皮都带眨一下的,简直就是弱鸡版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