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辛修甫去戏院听戏治愈自己的失恋病,意外地在戏院遇到了少年时邻家的漂亮小妹妹,于是便跟着小妹妹来到她的院子,听了小妹妹凄苦的人生故事,那什么“哥失恋了”立马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眼里心里就只有了这个邻家小妹妹了。
苏青青被自己的赌徒大哥卖进了堂子里后,做了几年生意,倒是枇杷花下,车马如云,生意十分热闹。
过了几年,便是自己赎了身出来,一连做了三年生意,虽然光景还算不差,无奈苏青青的用度开销极其浩大,渐渐的很是有些支持不来。勉勉强强的移东补西,过了两年,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今天刚刚在丹桂看戏,遇着了辛修甫,觉得这人十分面熟。低着头想了一想,记得好象辛家大少爷的模样。苏青青素来知道辛修甫家很有几个钱,虽然算不得上海的首富,却也是个上层社会有名的富豪。不管是他不是,姑且叫丫鬟过去撞个木钟再说。
哪知这个木钟用不着两撞三撞,只消一撞便撞了个正着。
当下辛修甫听了苏青青的一番话,心上倒是着实有些替她伤感。看着那苏青青宛转娇啼,水绡泪渍,更觉得楚楚可怜,免不得要温存的安慰一番。
陈海秋坐在旁边,呆呆的听了一回,觉得时候不早,便取出表来一看,已经四点多些,便立起来对着辛修甫笑道:“你们慢慢的谈心吧,我却不能奉陪,要先回去了。”
辛修甫听了,还没有开口,就早见苏青青抢步过来,在辛修甫耳边说了几句。
辛修甫点了一点头,苏青青便走过来,对着陈海秋说道:“陈老别着急,辛老要请你吃酒呢!你吃过酒,就在我这里借个干铺好了。”
陈海秋听了,先看了看辛修甫,又看了看苏青青,便笑嘻嘻的对着苏青青打个手势道:“恭喜,恭喜!”
把个苏青青羞得别转头去,一言不发。
一会儿,侍女们调开桌椅,排上一个双台。
陈海秋道:“一个双台,只有我们两个人吃,未免太寂寞了些。”
辛修甫道:“这个时候到哪里去请客?只好把青青这里的丫鬟嬷嬷都叫来,胡乱吃上一顿,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陈海秋忽然长叹一声道:“如今我们这班朋友,也都一个个风流云散,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在上海。还有个怀民,你把他拘得一点都不得闲。”
辛修甫听了,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正是:后夜之相思何处,月殿云廊;当年之丰度依然,飘烟抱雨。
辛修甫在苏青青的院中吃了一个双台,苏青青自然不肯放他回去的了。
镜盟衫誓,倚影偎声,春浮银汉之槎,水泛桃源之洞;子夫散发,合德横陈,红添两颊之云,绿展双眉之黛。
辛修甫直到次日十一点钟方才起身,见房门虚掩,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便走到对面的房间里去看借干铺的陈海秋时,就见陈海秋一个人睡在床上,还在那里呼呼的打鼾,正在好梦难醒。
辛修甫推了推他,陈海秋方才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见了辛修甫,口中还迷迷糊糊地问道:“时候还早得很,你怎么倒先起来?”
辛修甫笑道:“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还不起来做什么?想睡在这里过一世吗?”
陈海秋听了一骨碌地跳下床来,晃晃头清醒了一下,方才同辛修甫走到对面的屋内。
苏青青早已经起来,坐在窗前梳洗。
陈海秋走到苏青青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又回转身来,把辛修甫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
辛修甫不解地问道:“你干嘛这般看我?”
陈海秋笑嘻嘻道:“我昨天晚上替你们两个人算了一卦,你们应该要睡到下午一两点钟才起来。如今你十一点钟居然就起来了,不是临阵脱逃,就是事前躲避,我所以要仔细研究研究。”
辛修甫笑道:“想来是你临阵脱逃惯的,所以要这般臆测别人。”
陈海秋又向苏青青笑道:“你和我直说,他究竟有没有临阵脱逃?”
苏青青红着脸道:“你在说什么浑话,我听不懂。”
陈海秋哈哈笑道:“你真个不懂,待我来教你如何?”
苏青青听了把头一扭,不去理他。
辛修甫走过来,一把将陈海秋拉了过去,口中说道:“你这个人,成天的混闹,开玩笑也不看看场合。”
陈海秋挣开辛修甫,一脸的坏笑道:“哎呦,才过了一晚,你就这般的回护她了,可见是相好得紧了。”
辛修甫笑道:“好了,你快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