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对古墓旁边已经垮塌的小木房进行了修缮,腾出了睡觉和生火做饭的地方,木屋狭小,已没了多余的活动空间。
老头儿心中明白,一场大雪即将来临,他又在附近寻来一些枯树枝和枯草,将木房围得严严实实的。
当晚,爷孙俩就在木屋里住下了。
夏宇龙躺在老头儿身旁,带着稚嫩的声音问道:“爷爷,灵山古墓里埋葬的是谁,为何爷爷要在这守一辈子古墓?
老头儿回答道:“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慢慢就会知道的,今后你要和爷爷好好学本领。”
夏宇龙又问道:“古墓里可怕么?”
老头儿回答:“习惯了就不怕了。”
夏宇龙又问:“爷爷,你进到古墓里过吗?”
老头儿回答:“等到天特别冷的时候我会带你进去。”
爷孙俩就这样一问一答,聊了好大一会儿天。
突然,夏宇龙问起了他的身世:“爷爷,张仙都有妈妈,为何我没有妈妈,我的妈妈去哪里了?”
老头儿迟疑片刻,猛然记起宇龙母亲与他说的话,让孩子好好地活着,让他远离是非恩怨,等孩子长大成人后再去打开那锦囊……
想到这里,老头儿缓缓地道:“你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说等你长大后她会来看你,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成长……”
话到此处,老头儿的声音沙哑了,泪水噙满了他的双眼,在这漆黑黑的夜里,夏宇龙又怎会察觉得到。
夏宇龙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继续问道:“爷爷,我妈妈像张仙妈妈那样漂亮吗?”
老头儿笑着回答:“是的,你的妈妈和张仙妈妈一样漂亮。”
老头儿一边回忆夏宇龙母亲的容貌,一边描绘给他听,夏宇龙静静地听着,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灵山古墓方圆十里无一村一寨,自然是听不见鸡打鸣的声音了,爷孙俩一直聊到了深夜……
夏宇龙睡意正浓,想象着母亲的容貌渐渐地进入了梦乡,突听得古墓中闷声传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在极其静谧的深夜里响彻整个山谷。
夏宇龙受到了惊吓,跳将起来,惊叫道:“爷爷,这声音好恐怖,我怕我怕……”
老头儿将夏宇龙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别怕,这声音以后会经常听到,就像在夜里公鸡打鸣一般,听得习惯就好了。”
这天夜里,夏宇龙均被古墓中的狂吼声惊醒了好几次,几天下来,他渐渐地熟悉这嘶吼声了,也不再害怕了。
老头儿心里明白,宇龙内力尚浅,若早早将宇龙带进古墓,那狂吼声会将他的七孔震得出血,当下最要紧的是提升他的内力。
一天夜里,灵山上空的阴云散去,夜空中繁星点点,不时有流星划破天际。
夏宇龙却无半点睡意,他对那夜空中的繁星趣味甚浓,老头儿陪着他在屋外坐了很久,身旁还有三只小狼崽陪着。
在这繁星之夜,夏宇龙却很少和爷爷说话,困了,夏宇龙在屋内拿来草席垫于地上,他就躺在草席上仰望夜空。待他沉沉睡去时,老头儿才将他抱进屋内。
天亮了,只听得屋外风声四起,夏宇龙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爷爷已不在床上,木门紧闭,屋里只有他一人,他起身穿戴好衣物,待打开那木门时,一股寒流扑面而来。
天空中雪花飘飘落落、绵延不尽,满山遍野已是银装素裹。
夏宇龙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缩回屋内,加了一件厚衣服,出到门外,已不见爷爷踪影,他提起嗓子,大声叫喊道:“爷爷,爷爷。”
不见有任何应答,却惊起了四周的飞鸟,他来到狼洞口,俯身看去时,三只小狼崽睡得正酣,母狼也不见了,他伸手去抚摸小狼崽,小狼崽抬头睁了睁眼后又埋头睡去了。
夏宇龙想把小狼崽掏出洞外玩,他看了看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立刻罢了手,担心冻坏了小狼崽的身子。
突然听见后山上有踩踏积雪的“沙沙”声传来,只见老头儿肩上挑着花花绿绿的事物,右手握着铁锹,刀疤紧跟在爷爷身后,他们从后山缓缓而下,踏出了一条长长的印痕。
夏宇龙心喜地叫道:“爷爷,爷爷,你们去哪里来,我等你们好半天了。”
老头儿加快了脚步,问道:“你咋醒来了,快多睡会儿,我在炉子灶里生了火,别冻着了。”
夏宇龙向石门边上的炉灶看去,只见炉灶里的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了一些灰烬,想必他们出去有很长时间了。
待老头儿走得近些时,只见他肩上担着的是几十只野山鸡和几只野兔。
老头儿将野鸡和野兔放在了炉火边上,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下得紧,已经封山了,这些也够吃上一段时日了……”
原来在天蒙蒙亮时就开始下雪了,老头儿想在大雪封山前弄些存货,他带着刀疤进了后山,黑压压的天空普降大雪,好多山鸡和野兔来不及躲藏,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
此刻也正是老头儿施展拳脚的大好时机,他在雪地里“翩翩起舞”,抡起铁锹一打一个准,在刀疤的协助下他收获颇丰。
接连几天,夏宇龙遵照老头儿的意思苦练内力。
每日晨时练习“纯阳开泰”心法,这是内力的根基,盘腿吐纳半个时辰后全身气血顺畅、精力充盈。
午时练习“步阳夺天罡”步法,这是修炼内力的上乘功夫,待双手、双脚掌心炙热滚烫后应立即罢手,否则虚阳之火攻心,轻则走火入魔、惘惘终日,重则心房崩泻、一命呼呼。
傍晚练习“步阳夺宫”心法,一股真气护住体内,如行走可健步如飞,如闭目可裸身躺卧于冰天雪地中半个时辰而身体无大碍。
老头儿知道,练习“步阳夺天罡”非得循序渐进不可,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每天他只需夏宇龙点到为止。
一天夜里,夏宇龙梦话不止,说话时而含糊不清,时而又说道:“芸芸众生,你我皆无仇怨,为何要赶尽杀绝,逼我等于绝路,妈妈、妈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老头儿被话语声惊醒,他轻声叫了夏宇龙的名字,却不见应答,夏宇龙依然沉睡于梦中,他侧身抚摸夏宇龙的额头,只觉滚烫如火,伴随着滴滴汗珠。
老头儿骇然,心道:“莫非他练习步阳夺天罡超过了度量?”
但又想,不大可能,每天傍晚宇龙均按照天罡星方位走了三十六步,每一步的发力和方道都无错漏,每迈出一步,脚上总是得到源源不断的地心之力,行走至三十六步天寿星时身子总是面向北方,而后站立吐纳片刻,从头至尾练习也不到半个时辰。
老头儿有些茫然,他拿捏了夏宇龙右手腕,只觉脉象紊乱,他的背心不由得渗出一阵冷汗来……
老头儿心中哑然,若宇龙再练习步阳夺天罡,恐将性命不保,现在他还小,“纯阳开泰”心法都还未练熟悉,就让他练习内力的上乘功夫,实在是为难他了。
第二天傍晚,夏宇龙见老头儿迟迟不教他练习步阳夺天罡,便问道:“爷爷,你为何不教我了?”
老头儿笑道:“你还小,等把纯阳开泰练习好爷爷再教你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