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官进门后并未关上房门,一阵冷气就从门外窜了进来,让刚刚坐起来的我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睡意就被这股寒气吹散了。我也没有多问,连忙开始穿衣服,然后拿好工具,急急忙忙的跟着这位警官就出了门朝着四监区的监区楼走去。
我们一边走这位警官一边给我介绍着情况。原来今天晚上四监区是他和另外两名警官值班,他们例行在熄灯前找了些服刑人员谈话,还了解了一下监区内近期的情况,全部谈话完毕后,等监狱服刑人员入睡后,他们三个就开始将谈话记录和监区的情况汇报录入监狱的管理系统中去。因为减去就一台台式电脑,他们也没有笔记本啥的,所以就是三个人轮流录入。轮到他录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写了两个人的电脑就开始报错,然后连监狱管理系统都登录不上去了,一直提示网络问题。以前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将监区的交换机路由器那路电源断电,稍等一会也就好了,但是今天这样操作了好几次仍然没用,到最后一次的时候他还闻到了一股子焦糊味道,于是吓得他连忙将电源切断了,这就慌慌张的跑到后勤监区来找我。
我听完描述后首先问的是:“您跟我们监区的值班警官说了没有?”
他一听我的问题,就是一愣,然后说道:“刚才一着急忘记了!”
这时我们正好已经走到了后勤监区的监舍楼前,于是我说道:“警官,要不你先带着我去一趟我们监区值班室给我们监区的警官说一声?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这都半夜了,他们要是巡查的时候,或者大岗警官巡查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间没有人了,那乱子就大了!”
他当然明白这些,听我这样一提醒,于是连连点头,于是带着我走进了后勤监区的监舍楼。门口值岗的服刑人员看着我跟着一名外监区的警官,有点狐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这名警官进去后,我就站在门口把事情简单的给值岗人员说了一下他才明白。
没一会那名警官就走了出来,说道:“好了,给你们孙队长说过了,他给大岗那边的值班警官打过电话了,你跟我快点去吧。”
我跟着他到了四监区,开始忙活起来检查网络和各个设备。我一边检查着一边跟这名警官聊着天,有意无意的就问起了于知报。这名警官一听我打听于知报,反而笑了,原来他就是主管于知报他们分监区的警官。在我一边忙着的时候他把于知报的情况给我讲了一遍。
原来这个叫于知报的是一个农村小学的老师,已经在学校任教十一年了,对学生还是很不错的,于知报是一所普通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由于学校一般,家里也是没权没势的老农民,所以毕业后工作也就是谈不上好了,在外打了一年的工后,考过公务员没考上,就是给私人企业打工。那年正赶上他们乡的小学建好了,正在招聘教师。由于不是国家计划的学校,只是乡里申请了部分资金,然后自筹了资金的乡办小学,所以老师没有编制,是依靠每年县里和乡里自筹资金保证学校的正常运作,所以工资并不高,但是好在乡里的有几个企业,经济情况还不错,所以也算得上饭碗比较稳定吧。
由于学校教师没有编制,所以社会招聘几乎没有人来应聘,学校的教师力量比较紧张,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于知报去到学校当上了老师,这一干就是十来年。前两年国家大力发展基础教育,这所乡办学校得到了国家的资金扶持也越来越多,据说还要把教师转为正式的国家事业编制,只要能通过招教考试就行,并且这项工作也逐渐开始实施了。教育局也把学校收编了,并且派驻了几位有经验的教师和校长。
由于得到了国家的教育资金支持,学校的情况也渐渐地好了起来,说白了就是有点钱了。教师的待遇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由于学校建设初期就是由乡里一个废弃的乡镇企业厂房改建的,房屋质量有点堪忧,所以县里经过申报批下来了十几万的资金要对学校校舍进行修缮或者重建。但是不知什么原因这笔资金并没有用到校舍修建上,只是将门窗课桌和外墙进行更换和修缮,剩余的资金都不知去向了。
于知报天天在老旧房间内给学生们上课总是有点提心吊胆,虽然房屋不是危房,但是年头也不短了,并且厂房本身在密封等各方面并不好,于是于知报不知道哪根筋犯了,就去找校领导要求继续修缮校舍。但是校领导却说县里的拨款已经在更换桌椅修缮门窗和外墙已经用光了。于知报不相信,于是暗地里自己调查,这一调查才发现领导说的这些总共花了不到三万块,而县里边拨下来了是十八万,剩余的十五万都不知道被校领导弄到哪里去了。并且校领导还在票据上作假,本来一百多块钱的一套桌椅竟然在发票上为七百多一套。修门窗报的是更换,其实就是修缮。
于知报知道情况后就不干了,去找校领导理论,这就戳到领导的痛处了,于是发生了争执,两名校领导首先动手,殴打了于知报。谁知道在厮打中于知报摸到了靠在墙边的镐头棒于是抡了起来,将两名校领导一个大腿打骨折,一名鼻梁骨骨折手臂骨折当场被打昏迷了在ICU躺了二十多天。如果不是学生的家长们求情和调查校领导有贪污挪用的行为,于知报不会只被判七年。